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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i醒來,已是ri上三竿。√
窄小的臥房裡只剩下吳銘一個人,承宗不知何時起床,已經不見人影。
吳銘伸展幾下有些發酸的四肢,披上內襯鹿皮的道袍,穿上千層底布鞋,略作整理開啟臥室門就看見一名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端著盆熱水站在門口,想必是聽到動靜知道吳銘起床了,就一直在這候著。
女孩服侍吳銘洗漱,然後羞澀地請吳銘坐下,不知從何處拿出把梳子要給吳銘梳頭,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是恭敬。吳銘擺擺手,接過淡鹽水漱口完畢低聲致謝,小女孩嫩臉頓時變得紅彤彤的,端起木盆快步離去。
吳銘對這樣的習俗已經不再驚訝,但還是不習慣,搖搖頭站起來戴上帽子,穿過yin暗的過道,來到昨夜救治傷員的地方,發現幾排木桌和條凳已經整齊擺上,幾名村老和承宗正圍著一盤炭火在喝茶低聊,四下打量才知道此地是村中私塾。
幾名村老看到吳銘連忙起身致禮,吳銘上前客氣還禮,接過承宗遞來的一杯茶,拿在手中低聲問道:“傷者如何?”
“其他兩人見好,你救治的那位還沒醒來,高燒不退,但是能夠嚥下點湯藥,能不能活下來不敢說,我已經給他的傷口敷藥包紮,開出付方子讓人進城抓藥去了。”承宗對吳銘露出個開心笑容。
周邊幾個村老向吳銘連聲道謝,吳銘連忙解釋說人不一定能活,要謝就謝那個給傷者腿根綁上草繩的人,沒有這根草繩捆綁止血,傷者早已失血過多死去,就算現在有口氣,也尚未脫離危險。
儘管吳銘毫不居功,還是擋不住村老們恭敬的致謝,大家謙讓著坐下,吳銘喝下幾口茶水。
對面戴著副老花鏡的老人仍然留著滿清朝的長辮子,手裡拿著張印刷粗糙的報紙,正含笑望著吳銘,其餘幾個村老也對“醫術高超”的“吳道長”滿臉崇敬。
承宗低聲告訴吳銘,還要在田家村停留幾天,兩天後是黃道吉ri,兩名死者需要安葬,村裡已經派人請秉真師叔下山做法事。
吳銘點點頭,知道承宗沒有出師,尚未獲得龍虎山祖庭頒發的那方印,相當於沒有獲得從事道士工作的文憑,無法單獨主持法事,只能煩請秉真道長cao勞。
秉真道長雖然貴為正一派執事,但幾年來修行於太金山,負有教化和幫助周邊方圓幾十里民眾的責任,尤為難得的是,他生xing淡泊德名遠揚,身上沒有半點所謂得道高人的虛偽和勢利,從不拒絕民眾的請求。
在村老們的介紹下,吳銘瞭解到田家村是個中等規模的村子,一百三十幾戶人家,老老少少加一起五百餘人,田地不多但旱澇保收,農閒時節還能採山貨變賣換錢,ri子過得比周邊其他村子要好得多,因此百年來,村民都格外重視子孫後代的教化,村民最自豪的就是出過三個秀才,村中的私塾已有百年曆史,各家男孩子孩子基本能識字。
不利的因素是,村子周邊群山環繞,山上的野豬甚至野狼不時出沒,十幾年來村裡的人畜損失很大,鄉親們想盡辦法都無法驅除這些兇猛的野獸,幾年前全村湊錢買回三支火銃才好過些,時隔幾年其中兩支火銃已經打不響,眼下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山上餓花眼的畜生頻頻下山作惡。
村老們唉聲嘆氣地唏噓一番,愁眉苦臉的村長提起村子目前面臨的又一件難事:縣長汪東翰和守備團派人到各村鎮釋出徵兵文告,田家村被攤派十個名額,c混節後就要選出十名年輕子弟,到縣城報到後開往撫州練兵,否則將加倍徵收全村的田賦稅賦。
吳銘皺起眉頭:“上饒縣有兩三百個村鎮,莫非汪東翰他們要在全縣徵召兩三千兵員?”
“誰說不是?二十年來從未有過這樣的事,聽說江南江北數十萬軍隊打得你死我活,每一仗都要死上千人,遍地屍首血流成河,還沒人收斂,嚇人啊!眼下村裡遇到這等慘禍,又要把十個青壯子弟送去打仗,誰家捨得?唉!禍不單行啊!看來這ri子沒法過了。”村長臉上的深深皺紋頻頻抖動,滿臉悲苦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眾人一片沉默,看著火盆中冒起絲絲青煙的炭火,心裡沉甸甸的不是滋味。
長辮子老人長嘆一聲,拍拍手中報紙幽幽哀嘆:“天下已經大亂,總司令蔣公介石剛取得中原大戰勝利不久,國共兩黨又開始同室cao戈了,天下局勢急轉之下,這幾天還聽說,我們江西全境又再槍聲不絕戰火四起,死者不計其數,如今看來,很快殃及我等小民,整個天下已無淨土了!”
哀嘆聲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