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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新纏繞的布條,直起腰扶了扶眼鏡:“吳兄弟,本想帶你一起走的,但是敵人來得太快太多,搞不好我們撤退的路上還要打仗,所以只能把你留下來。”
看到吳銘一臉浮腫毫無反應,張先生搖搖頭擔憂地說道:“煌固鎮惡霸劣紳陷害你私通**,加上這次我們的隊伍攻城劫獄,打死不少敵軍官兵和劣紳,抄走國民黨縣長和幾家惡霸劣紳的財產,他們惱怒之下肯定要報復,所以,近期內你千萬不要回家,跟著我們留下的同志和傷員進山躲一段時間,至於以後怎麼辦,等你傷好了再說,我們**的隊伍是天下勞苦人民的隊伍,等你傷好之後,歡迎你這樣苦大仇深的年輕人加入進來。”
吳銘心情格外複雜,嘴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張先生哈哈一笑:“別擔心,熬過眼前這關就好,相信我們還會見面的,像你這樣堅強的年輕人不多啊,哈哈!對了,你識字嗎?”
吳銘的腦子混亂無比,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
張先生見狀低聲笑道:“沒關係,我們隊伍裡很多同志也不識字,但不妨礙我們鬧革命求翻身,不過你還年輕,有機會的話不妨學習文化,對你今後的人生有好處。”
吳銘茫然地點點頭,張先生把他扶到一排擔架前,對跑過來的矮壯中年人吩咐道:“老宋,這位吳兄弟是本地人,被煌固鎮劣紳以通共罪陷害,在牢裡受盡折磨都沒倒下,是條漢子,今天我把他委託給你們上饒的同志,讓他暫且和傷員一起轉移進山,時間緊急,別的以後再說,抓緊時間快走吧!”
“特派員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的。”老宋大聲回答,招呼手下夥計抬上傷員立即起程,最後親自攙扶吳銘匆匆離去。
跟隨擔架向北走出十餘步,恍恍惚惚的吳銘突然轉過身,輕輕推開攙扶的老宋,轉過身凝望目送自己的張先生,咬緊牙關忍著疼痛深深彎下腰,給張先生鞠躬致謝。
張先生含笑揮手道別:“快走吧,來ri方長,保重啊!”
不遠處的青峰看到這一幕,吩咐身邊夥計幾句,快步來到張先生身邊站定,望著老宋攙扶著走遠的吳銘頗為感慨:“這小子挺懂禮數,看樣子是個xing情中人,不枉救他一場。”
“是啊!傷成這樣也沒忘記禮數,我覺得他是個好苗子,有培養前途,要不是他受傷太重行動不便,我真想帶著他走。”張先生頗為感嘆。
青峰一把擦去臉上的汗珠,疑惑地望著張先生:“不會吧?直到現在,我沒聽到這小子超過三句話,傻裡吧唧的值得你這麼看重?”
“他不傻,估計是傷得太重,沒緩過來罷了,走吧。”
張先生轉過身,和青峰一起走向不斷撤下來的赤衛隊員,很快混入百餘名手握步槍、鳥銃和長矛大刀的赤衛隊員之中,如風一般向西狂奔。
。。。。。。
城北十六公里,太平嶺。
夜幕降臨,南面縣城的大火與濃煙已經無法看到,夜幕下群山如黛,風過竹林的沙沙聲漫山響起。
逃亡的眾人已經拐過了三道河灣,翻過五個小山包,終於登上太平嶺山坳。氣喘吁吁的老宋把吳銘扶到道旁大樹下歇息,轉身跑下山坳,幫助激ng疲力竭落在後面的夥計抬擔架。
吳銘全身溼透,神志迷糊呼吸急促,抱著斷骨移位的左臂,痛得他蜷曲在樹根下不住呻吟。
老宋很快回來,伸出粗糙的大手扶起吳銘的腦袋,將裝滿山泉的竹筒送到他嘴邊:“你得咬牙頂住,先喝口水歇口氣,完了還得接著走,這地方不穩妥,再走七里路到了太金山那邊才能歇下,只有到了地方,我們能安頓下來。”
吳銘在老宋的幫助下喝下半竹筒水,強忍劇痛低聲致謝:“謝謝!我頂得住。”
老宋咧嘴一笑,一臉的皺紋幾乎擰在一起:“你是煌固鎮的?怎麼我沒見過你?”
吳銘垂下腦袋,搜尋腦子中模模糊糊的印象:“我是……在吳家村……”
老宋想了想微微點頭:“吳家村?記起來了,從鎮子向西走三里多路,翻過社公山不遠就是,你們村在吳家塢北面五里左右,十幾年前,吳家大族遷往南面河灣修建吳家塢,你們村就沒剩下幾戶人家了,對吧?民國十五年我去過你們村收茶油和山貨,哈哈!好了,忍一忍慢慢站起來,再坐著等會更走不動了,到山裡穩妥地方安頓下來,我們再好好說說話,興許我認識你家裡人也說不定。”
老宋大步離去,走到前方平地中間,高喊吩咐夥計們點火把。
幾名漢子很快弄來引火之物,劃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