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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那天和你見面的人是誰?他給了你什麼東西?為什麼要給你錢?你幹嘛見了我就跑?”
三胖拉他:“慢點慢點,別把他腦子燒了。”
“燒了更好!”魏謙一把拎起麻子的領子,“你想自己說還是讓我搜你的身?”
麻子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兄弟,舌頭像是打了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深深地看著魏謙,眼睛裡折射出某種驚心動魄的悲哀。
魏謙不管他悲不悲哀,說到做到,一言九鼎地開始動手搜他的身,很快,他就從麻子兜裡找到了幾個小紙包。
魏謙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他死也不會忘了他媽臨終時是怎麼個鬼樣,然而他竟然一時間難以相信,愣了一下之後,他緩緩地拆開了其中一個紙包,裡面細白的粉末終於成了他無法逃避的現實。
“這是什麼?”魏謙問,隨後他的聲音陡然變了調子,“這是什麼?!”
一行眼淚從麻子的眼角流了下來,就像一隻在乾涸的河床邊垂死的烏龜。
魏謙突然跳起來,當胸給了他一腳,可惜沒踹實在,就被三胖一把抱住往後拖到了沙發上,魏謙奮力地想要掙開他:“反正他不要命了,不如我直接打死他,還能幹淨環保節能減排呢!”
三胖作為一個非戰鬥人員,兜不住他,連忙說:“孩子孩子,那倆孩子還在屋裡呢,你別在這喊打喊殺的。”
一句話,奇蹟般地讓魏謙冷靜了下來,魏謙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小屋,發現小屋的門被推開了一條門縫,兩雙小眼睛一上一下鬼鬼祟祟地正往外面窺探,倆崽子一對上他的目光,頓時嚇了一跳,“咣噹”一下,欲蓋彌彰地把門關上了。
魏謙心口一把怒氣,哭笑不得地散了大半。
而麻子卻再也壓抑不住,他像是胸中壓抑了整個世界的荒涼無望,往後一仰,側身躺倒在地上,雙手依然被綁著,蜷縮成了一個大蝦米,不住地以頭搶地,嚎啕大哭,彷彿非這樣不能發洩他胸中萬中之一的鬱結。
三胖放開魏謙,蹲下來,圓滾滾的手指沾了一下不小心灑在地上的粉末。
他靜靜地等著麻子哭了一會,直到他哭聲減弱,三胖才輕聲開口問:“這是‘白麵’吧?”
麻子只是“嗚嗚”地哭,說不出話來,三胖低了下頭,再抬起來的時候眼圈都紅了,他拼命地望向另一邊,企圖把眼淚憋回去,嘴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線。
“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自己吸的,你幹不出這事,我也知道,是咱媽錢不夠用……”三胖聲音沙啞,至此,卻說不下去了,他深吸了好幾口氣,寬厚的後背就像一個起伏的風箱,才接上了話音,“可這是死路啊兄弟,哥不能看著你往死路上走啊!咱媽要是知道了,她今天晚上就能吊死在醫院的暖氣片上。你怎麼……你們怎麼都那麼不懂事呢!”
魏謙木著臉,默然不語,麻子的眼淚好像都流乾了,奄奄一息地躺在那,毫無反應。
三胖的手指在眼睛上抹了一下,不讓別人看出他哭了。
三個人在小小的客廳裡相對沉默了半晌,魏謙突然走到床頭櫃前,拉開,裡面有一小疊人民幣,都是他最近積攢的,他把錢塞進了麻子放毒/品的兜裡,一字一頓地說:“三哥還有父母,做不了他們家的主,我們家我當家,我說了算——你看我這房子,要是出手,能值多少錢?夠養咱媽多長時間?錢用完你就跟我說,有錢我給你錢,沒錢我把它賣了。”
麻子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他們倆人身上,眼睛裡全是血絲。
魏謙不耐煩地說:“看什麼看,遇到點屁事就抱頭痛哭,你們倆出息呢?不就是錢嗎?不就是錢嗎?”
他說到這,接不上了。
是啊,錢有什麼了不起的?可他們就是沒錢啊!
魏謙站起來,一屁股坐在了破舊的沙發上,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跳——他聽見了自己胸中困獸的聲音。
三胖嘆了口氣,把麻子的繩子解開,扶起他,撿起幾包“白麵”,全都順著廁所衝了下去。
那天晚上,麻子接了魏謙和三胖給他的錢,一聲不吭地走了。
他走到樓前面——他和他媽原來炸油條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腳步,麻子仰起頭,衝著樓上喊了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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