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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總值是衡量經濟發展程度最重要的指標,如果某項工程能使該國的國民生產總值平均每年都得到最大增長,那麼該專案就會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當然,我還必須提供各種資料證明:如果該國建設這個專案,該國的國民生產總值能提高几個百分點,而這,正是他們想要的。
然而,所有這些工程專案的背後都有一個共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都能為大承包商牟取暴利,讓債務國中一小撮有權有勢的富裕家族滿心歡喜,這就保證了這些國家在經濟上長期依賴美國,在政治上效忠美國。貸款的數目越大越好。不過,債務國裡那些數十年來被剝奪了醫療、教育和其他社會保障服務的國民,本已不堪重負的肩上,又背上了累累債務,然而經濟發展預測並沒有將這些因素考慮進去。
克羅汀和我公開地討論國民生產總值的騙人本質。打個比方,國民生產總值的增長最終只是讓少部分人受益——比如擁有一家公用設施公司的人,而其他的民眾則會背上沉重的債務。是的,這個國家的國民生產總值是提高了,財富也確實增長了,但是財富只會聚集到少數人手裡,富人愈富,窮人愈窮。然而,從統計學的角度來看,這就是所謂的經濟增長。
和普通的美國公民一樣,美因的員工都深信,我們建造發電站、高速公路和港口,實際上是在幫助發展中國家。我們的學校教育和媒體不斷宣揚,我們美國這種所謂的“利他主義”。最近幾年,我常常聽到這樣的話,“既然他們還要到美國領事館門前遊行示威,焚燒美國國旗,我們為什麼還要幫助他們發展經濟,為什麼不從他們的國家撤走,讓他們永遠呆在貧窮的地獄中呢?”
說出這種話的人,通常都是受過良好教育,懷裡揣著高學歷證明的人。可是,這些人卻不知道,我們在世界各國設立領事館是為了給自己謀福利,在20世紀後50年,那就意味著將美利堅合眾國變成全球帝國。儘管他們擁有怎樣的學歷資格,實際上都與18世紀的殖民者一樣粗野無知——將為保衛自己土地而奮戰的印第安人看作是“魔鬼的僕人”。
幾個月之內,我就要被派遣到印度尼西亞的爪哇島——當時全球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印度尼西亞是一個蘊藏豐富石油資源的穆斯林國家,同時共產主義運動在這裡也非常活躍。
“這是緊跟越南之後的下一塊多米諾骨牌。”克羅汀是這樣形容爪哇的,“我們必須把印度尼西亞爭取過來。如果他們站在了共產主義那邊,好……”她把一根手指在喉嚨上一橫,甜甜地笑了一下,“讓我們這樣說吧,你必須為爪哇經濟發展作出樂觀的預測,闡明在新的發電站建成和輸電網路鋪好之後,這裡的經濟將是何等的繁榮。那樣,美國國際開發署和國際銀行就會認可他們的貸款。當然,你也將得到不菲的報酬,你還可以繼續到邊遠的地區跟進其他專案,整個地球都是你的購物車。”接著她告誡我,這活兒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銀行的專家們都會盯著你,他們的職責就是尋找你預測中的漏洞。”
有一天,我提醒克羅汀,美因公司派往爪哇的團隊除了我還有其他10個人。我問她是不是這些人也接受過和我一樣的培訓,她斷然否定。
“他們是工程師,”她說,“他們設計發電站、輸電線路和配電站,建設便於輸送燃料的海港和公路,而你才是預測爪哇未來的人。你的預測決定了他們建造的這一切是否重要——也決定了貸款的數目。你明白了吧,你才是關鍵。”
每次當我離開克羅汀的住所時,我都會想我所做的究竟對不對。但在內心深處,我想我是錯的。每當想到這些,從前所遭受的挫折感就縈繞心頭。而美因公司似乎給了我從前不可企及的一切,可我不斷問自己,湯姆 &;#8226; 潘恩會不會贊成我的做法。最後,我說服了自己,因為只有我親身經歷了才能瞭解得越多,才能在以後揭露真相時越清楚。
我和克羅汀討論了這個問題,她滿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別傻了,你以為你踏進這道門檻後,還能走出去?”我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讓我吃了一驚。離開她的寓所後,我從聯邦大道晃盪著走到達特茅斯街,我不斷對自己說:我會是一個例外。
幾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克羅汀和我坐在她家窗邊的長椅上,看著大雪飄落在培根街上。“做我們這一行的人少而精。”她說,“我們得到了錢——很多的錢——因為我們從那些國家裡騙取了不計其數的錢。大致上你的工作就是去說服發展中國家的領導人,將他們國家納入到美國的產業利益發展網路之中,為美國的利益服務——為了滿足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