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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眼一直停了步,酒醒了—分,他兩眼直愣愣地望著道旁草叢,草叢裡傳出一聲聲呻吟,還有一團微微動彈的黑影。
“誰?你是誰!”
瘦漢子又喝問了一聲,草叢裡那團:黑影仍在微微動彈,低低呻吟。
“他孃的,你聾了,我問你你聽見沒……噢,嘿嘿,我明白了,準是你麻子躲在這兒嚇人,我說麻子你他孃的三更半夜地不陪老婆睡覺,卻跑到這兒來嚇人哪,你他孃的以為我膽小,怕,喝多了看不清,去你孃的,老子我生就一顆虎膽,也還能再喝個三五斤的,你別跟我來這一套,哎,哎,我說麻子,麻子,你他孃的爬起來吧,別他孃的屁股朝天裝狗熊了……”
黑影仍在動,仍在呻吟。
瘦漢子又開了口,這回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說麻子,你聽人說過沒有,鬼嚇不死人,人才能嚇死人,你要再不爬起來,我可要罵了,我連你祖宗八代都罵了,要不我拿石頭把你砸在這兒,折回去陪你老婆……”
那黑影猛然抬起了頭,瘦漢子看貝:了,他看見—張沒血色,半張臉都帶著血的臉,他毛骨悚然,一絲寒意倏遍全身,機伶一顫,叫道:“喲,不,不,不是麻子……”
回身撒腿就跑,是既不搖了也不晃了,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跑得比誰都快!他一口氣跑回鎮裡,到了一家民宅門前,兩手握掌猛然擂了起來,邊擂邊叫。
“麻子,開,開,開門,麻子,快,快……”
“誰呀,半夜三更地……”
門裡有人喝問了!瘦漢子忙道:“祖宗,是我,你行行好,快開門吧,快……”
門豁然而開,一箇中年麻臉漢子正在穿衣裳,罵道:“你他孃的見了鬼了……”
瘦漢子回身—指,道:“可不是見了鬼了,就在那……”
一聲尖叫直了眼:“看,看,快看,那不是嗎,天,他跟來了!”
可不是嗎?那條小路上一個黑影正搖晃著往鎮裡走來,比剛才喝多了的瘦漢子搖晃得還厲害!麻臉漢子抬眼—看,他怔住了。
瘦漢子象屁股著了火,一頭鑽進了門邊,霎時屋裡響起了—聲女人尖叫:“哎呀,死鬼,你怎麼跑到我屋裡來……”
麻臉漢子總算定過了神,砰然一聲關上了門。
這一來,當然驚動了左鄰右舍,驚動是驚動了,可沒有人敢開門,不,有,有人敢開門!
那是靠東邊的—家,門開處,走出來個身穿粗布衣褲的老者,老者像貌清癯,看上去有五十多歲,長髯五綹,根根見肉,不象是個鄉下人。
他長眉細目,臉色紅潤,那雙眼,光芒閃射,直望著小路上的黑影,看著看著那黑影再也走不動了,—晃砰然倒在了小路上。
老者目中光芒飛閃,當即揚聲說道:“大夥兒別怕,是人,不是鬼,恐怕他受了傷,哪位跟我去幫個忙!”
沒人答應,沒動靜!老者又問了一聲,兩邊一家有了動靜,但是剛有動靜,一個女人便低低說了話。
“死鬼,人家都不露頭,你幹什麼,逞能呀?誰還能賞你幾個,給我回炕上去!”
於是,那一家又沒了動靜。
老者長眉一揚,道:“男人家都不肯露頭,我只有求助於女人家了,鳳姑,走,跟我過去看看!”
說完了話,他健步如飛地向小路上行去。
他剛才走出來的那個門裡,快步出來個十八九的大姑娘,一身布衣褲,剛健婀娜,腰後還拖著條大辮子,由於她快得象陣風,讓人看不清她長得什麼樣。
轉眼間,這一老一少抬著個人回了家,砰然一聲門關上了,這時候附近民家才有人開窗戶開門探出了頭。
“鳳姑,把燈點上。”
火光一閃,燈亮了,燈下看,這是一間小小堂屋,佈置得很乾淨,也很雅緻,左右還有兩間垂著簾的門。想必那是兩間睡房,這一家該是一明兩暗。
那人被放在一張椅子上,頭仰著,靠在椅背上,是韋慕嵐,他一身是泥是土,臉色蒼白,鼻子以下都是血。
他身前,站著那清癯老者,跟那位叫鳳姑的大姑娘。
燈下看,大姑娘穿一身月白色褂褲,那身褂褲全身跟地裹在她那婀娜剛健的嬌軀上,那條大辮子如今就垂在她那酥胸前。
往上看,大姑娘好白嫩的肌膚,彎彎的兩道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挺直的瑤鼻,鮮紅的香唇櫻桃嘴兒。
嬌靨上一點脂粉未施,美,那是自然的美。
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