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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宮先是一驚,而後心喜,心中不禁讚歎昕竹姑姑工作做得好,點了個贊,揮手讓他們都站了起來。高麗使團最高官金大人,用半生不熟的官話,嘆道:“得月公主,這些年您辛苦了!”
虞宮連忙道:“本宮哪裡談得上辛苦呢,只可憐我的母親……”說著就要掉淚。一旁的侍女連忙遞上手絹,虞宮裝模作樣地擦了擦。
秉燭夜談,燈火冥暗。
三天後,高麗使臣再次求見大魏皇帝。維揚帝准奏,設宴於太液池。幾番敬酒過後,高麗使臣團金大人站了出來,雙手端起酒杯,敬酒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國大王欲與貴國成百年之好,欲獻上滿月公主,以示友好之意,還望您不要推辭。”
維揚帝心中冷笑一聲,溫和道:“高麗王有如此美意,朕怎可無故退卻?不知這位滿月公主現在何處?”
高麗使臣低下頭,道:“公主正在殿外,等待皇帝陛下傳召。”
維揚帝笑道:“難道你們比貴國公主還要尊貴,竟讓公主在殿外等候而你們卻在太液池中飲酒?”使臣連忙站起來,慌亂地想要解釋,維揚帝揮手製止,聽不出情緒,道:“傳那位滿月公主!”
唱喏間之間一個滿身珠翠身著華麗公主朝服的女子走了進來,跪伏於大殿中間。維揚帝沉聲道:“抬起頭來。”
虞宮慢慢抬起頭,目光灼灼,看著維揚帝。上一次見他乃是夜宴,看不太清,今天可算看清了。
80分。談不上帥到天怒人怨,但是也算是中上。久居上位,有一股王八之氣。
維揚帝看清這一章臉,手中酒杯微微顫了幾下,一雙鷹眼久久看著虞宮,而後道:“高麗公主!且留下與皇后作伴吧。”
皇后陪坐在下方,咬咬牙,站起來道:“臣妾領命!”而後溫和笑著對虞宮道:“滿月公主,請來這邊坐。”
虞宮依言走了過去,端莊地坐在皇后身旁,小口飲酒。皇后只當她不熟漢語,也沒有了攀談的心思,兩人靜靜坐在一塊兒,看歌舞。虞宮身著華服裝淑女,面上沉靜如水,心中卻總覺得有什麼怪怪的。
皇后與維揚帝是少年夫妻,倆人一直感情深厚。宴後,皇后把這位異族公主帶回昭陽正宮,安排在一處偏殿。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宮殿,不說處處金碧輝煌,也差不多了,哪怕是久不住人的偏殿,也每日打掃得乾乾淨淨,窗臺桌椅,一塵不染,多寶閣上的古玩珍品,俱是上乘。
皇后是一個很溫和大的人,端莊雍容,虞宮心想。在偏殿安頓好之後,本想向皇后娘娘問安,但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春玉過來告訴她,說娘娘宴後疲乏,已經歇下了,讓她晚些再過來。
虞宮待在偏殿,忽而有些坐立不安。心想:傻子也看出來了,這高麗使臣是要讓我代表高麗公主和親啊!這碧石跟維揚帝是親兄妹,這是萬萬不能的!昕竹姑姑到底是怎麼跟高麗使臣說的啊?!這使臣裡面沒有一句說得清話的!
天色漸暗,虞宮坐在房間裡發呆。宮女們不知道在幹什麼,忙進忙出,沒有人跟她交談,皇后也沒有給她安排什麼貼身宮女之類的。本想出去找昕竹姑姑,卻被攔了下來。晚上五六點的樣子,有宮人給她送來晚飯,虞宮裝模作樣嚐了一口,慢慢放下筷子,不吃了,宮人忙問道:“殿下,可是不合心意?”
虞宮嘆了一口氣,道:“還好,沒有胃口。我聽金大人說,御膳房有位昕竹姑姑,做高麗菜很是了得,不知可否麻煩昕竹姑姑?”
宮人遲疑了一下,欠身說“是”,退下了。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昕竹姑姑,虞宮不安的心情舒緩了一些,站在床邊,看向窗外漸漸下沉的暮色。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兩個小宮女的聊天。
“……賢惠…聽說先帝也有位高麗娘娘……娘娘、臉色……”那個小宮女聲音實在太輕,虞宮支起耳朵也聽不清。
“這位脾氣可大呢,也不給我們娘娘請安,還要去御膳房點菜呢。”綠衣服的宮女聲音倒是能聽清,就是內容太讓虞宮生氣了,那綠衣宮女彷彿沒說盡興,又道,“陛下一直對娘娘情深意重,就不知道這小國的勞什子公主能得多久寵愛,我看哪,陛下只看她一眼就厭倦了呢……”
這時候從遠處走來一個掌事姑姑摸樣的人,生氣地訓斥了她們兩句,三人散開了。虞宮躲在窗子後面。
等了一會兒,飯菜沒等來,來了四個大宮女,押著虞宮洗了澡,裹上紅布,扶到轎子裡面,一路往皇帝就寢的步壽殿趕去。虞宮坐在轎子裡,心想還好這段時間堅持減肥,晚飯不吃無壓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