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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痊癒之途。
史三娘乍見鐵筆書生去而復返,在床上一躍而起,顫聲叫道:“尤前輩,可曾尋著那冤家?”這姑娘對南星元,兀是一往情深,稍未忘懷!
鐵筆書生搖搖頭,苦笑道:“哪還能尋得到?他既存心離去,要找他回來可不容易!”
傷勢稍抑的史三娘,驟聽鐵筆書生言語,忽又悲從中來,嗚嗚哭泣,一時間,淚如雨下,悲不自勝。鐵筆書生雙眉一皺,勸道:“史姑娘傷勢才愈,不宜傷心,動及七情,不是當耍!”
史三娘並不理會鐵筆書生的話,自顧嚎啕起來。鐵筆書生是江湖上的一個硬漢,最不耐煩勸人家,對女兒家的心事,更是不解,見史三娘越哭越淒厲,無計可施,只急得跺腳搓手,索性把心一橫,徑自離房,讓她哭個痛快,待會兒再作道理。
鐵筆書生悶悶不樂,要勸史三娘又勸不來,只好先出房外,在他的主意中,解鈴還須繫鈴人,要使史三娘收淚止哭,除非南星元才有這一能耐。一念既動,他已然便待去找南星元回來,好為這對淘氣的小愛侶調解,使他倆和好如初,別讓一時意氣,壞了未來大事。
誰知到得房外,哪能見得南星元蹤影,他已不知在什麼時候離去。鴻飛冥冥,天地之大,何處覓去?鐵筆書生心焦意煩沒了主意,出得客寓,沿著大街,信步便往鎮外走去,邊走邊想道:“南星元和史三娘二人相愛甚深,縱然一時齟齠,料南星元必不會去遠,或者暫在鎮外躲起,再觀察史三娘動靜也說不定。”
這其間已是暮色沉沉,萬家燈火時候,鎮外一片麥田,風吹苗動,揚起陣陣麥浪,煞是宜人悅目。鐵筆書生哪有心思觀賞這些景色,這天恰是上弦月,玉免早懸,才二鼓已趨西沉,郊野間在朦朧月色掩閃下,光亮昏黑很不調和。鐵筆書生漫無目的地緩緩前行,邊行邊琢磨剛才的事,他對南星元聽到史三娘那句“道士老子生道士兒子”的話便赫然震怒,兀是不解。
正沉思間,猛見眼前黑影一晃,鐵筆書生心下一喜,自忖道:“果然不差,南星元這小子原來躲在這兒。”鐵筆書生身形暴起,便朝那人影撲去,那人的身形也滑溜至極,只幾個起落,已然沒入當前那浩瀚無垠的大片麥田裡去。鐵筆書生心下一急,便待開口呼喚,嘴巴才一張,陡然心中一震,竟把將到口的聲音硬生生嚥了下去。
那人影端的快捷,風也似的只一瞬已湮沒在茫茫的麥田裡。當投人田溝的一剎那間,鐵筆書生眼快,已然瞧出那人身法不像南星元,那窈窕身段,分明是個女子,只緣這人輕功實在俊極了,鐵筆書生雖有上乘武功,也自瞧不清她的真面目。
“是個女子?”鐵筆書生詫然萬分,當前這影子既不是南星元,是哪一路人物?一驚過後,心裡琢磨道:“看那人的身手,乃是具有上乘武技的人,是哪一路人物且休管她,好歹在此廝守著,等她現身再瞧個究竟!”他生怕來人是長白山陰陽門派來的高手,要刺探南史二人的秘密。
心念既定,鐵筆書生便想找個藏身之處躲了起來,放眼一望,卻見麥田一片空蕩蕩,沒有山也沒有樹,躲在什麼地方好?這倒煞費周章了,要是偃伏到田溝裡去,自是難以窺視外邊的一切,恐怕連人家走了也不知道;如果呆在這裡,人家在光自己在黑,自己的一切動靜舉止全在人家視野之內,還能窺探什麼?
鐵筆書生心裡一琢磨,忽地暗自叫了一聲:“有了,我就如此這般誘她現身!”琢磨一過,鐵筆書生凝神四望,身子慢慢地朝黑影沒處走去,才走近前,但見鐵筆書生忽地引吭一呼,嗚嗚響著,竟是扮起狼嘶來。嘶聲方歇,又大驚失色地嚷道:“哎喲,狼來了,我沒命啦,救命啊,救命啊!”一面大呼小叫,一面注視麥田中動靜。鐵筆書生使了這個詭計,果然奏效。
陡然間,但聽簌簌聲中,不遠處偃伏在田溝裡的一個人果然探出頭來,只一翻身,微風颯然,已是竄到鐵筆書生面前,嬌叱道:“是什麼人?討死嗎,敢在姑娘面前裝假作偽!”
鐵筆書生凝神細視,但見來人果是個女孩子,年紀不過二十歲上下,雙眸彩輝激射,炯炯有光,看去便知是個不弱的武林高手,面目卻生得奇醜無比,兩目倒吊,鼻子朝天,那嘴巴更難看,闊大無朋,手裡擎著一柄奇形怪狀的東西,中通外堅,表面刻上七個圓孔,似簫非簫,似劍非劍,兀是不知什麼兵刃。鐵筆書生微噓了口氣,哈哈一笑,正待回話。
猛可裡,忽瞥那女孩子,陴中奇門兵刃迎空一晃,嗚嗚地發出異響,鐵筆書生吃了一來,想道:“莫非當真是長白山陰陽門的來人,要不然,誰會使這邪門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