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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如敢佩劍出門,遇到我時,定然不饒!”
倪德居手掩雙耳,忍著痛楚,滿面羞慚,拉了徒兒,抱頭鼠竄,滾下山去。辛源鳴打發了倪老兒,正想找那成嘯天,搜遍四周,人蹤已渺,不由得意忘形,手綽寶劍,迎風使劍,奔雷劍一使開,雷霆交作,轟轟隆隆,巨響不絕。辛源鳴使了一遍奔雷劍式後,覺得寶劍正是趁手,既找成嘯天不著,知他懼己先逃,也自罷了。
奔雷劍一試得手,辛源鳴傲心頓盛,再也不把師傅諄諄告誡之語,赤城山畔怪客忠言相勸的話,放在心頭,以為從今而後,唯我獨尊,天下雖大,無人能敵。
行行重行行,穿州過府,往北而走,這天越過一道大嶺,到得一處,向途人一問,方知已入括蒼山地面,這兒也正是在括蒼之北,鎮名朱溪,地方雖比寧溪略小,卻是熱鬧倍加,因為此地為入括蒼山要衝,括蒼山上多古寺名觀,日中善男信女,不遠跋涉途程,上括蒼,禮我佛,或向道觀進香,辛源鳴到得該處,但見青山翠綠,清泉長流,景緻甚佳,忽然動了遊興。當下,隨著途中行人,一路而來,到得半山,風光又自不同,這裡岩石嵯峨,形勢陡偉,遠眺東海,上仰天台,下掩雁蕩,厥是壯觀。
半山中有一處道觀,香火甚盛,辛源鳴瀏覽這山光水色,信步緩行,舉目一瞥,但見觀門外掛著一塊大幅牌額,才知這道觀名叫太阿。呀,三清太阿,古來名觀,豈可不進去看看。觀外紅牆綠瓦,莊嚴中帶著雅緻。辛源鳴隨在香客之後,進入觀裡。觀中鐘鼓齊鳴,香菸嫋嫋,一眾香客,跪倒當地,參神禮拜,自不待言。
猛地裡,一個似是知客道人模樣,行近前來,目灼灼地瞧著辛源鳴腰際佩劍,打了個稽首,口中道:“居士遠來敝觀,小道有失迎迓,敢請入內獻茶,不知居士高姓,法諱怎麼稱呼?”那知客道人早才舉動,辛源鳴已盡瞧眼底,此刻一聽知客道人動問姓氏,目光不離佩劍,心中冷笑,正待答話,倏地想起一事,在雁蕩山上與崑崙派倪老大斗劍時,曾聽成嘯天連呼“劍魔”,當時覺得莫名其妙,這時既勞這道人動問,其中必有緣故,不覺心念一動,信口道:“道長請了,在下山居野人,安有什麼名字,只聽別人叫劍魔便是在下。”
那知客道人聞言變色,又似強自按捺,展顏一笑,自語道:“這倒怪了,天下間豈有姓劍名魔的,居士必是說笑話,取笑小道!”他這一裝作,辛源鳴何常不知,卻不理會,相對半晌,那知客把手—擺,道聲:“請。”徑自在前引路,進得內堂,辛源鳴舉目細視,只見堂中正中央,供奉呂祖,香爐猶自檀香未熄,嫋嫋冉升,洋溢一堂香氣,堂上坐著一個老道,形容古怪,硃砂鼻子。比普通酒糟鼻還要紅,兩眸如炬,一見辛源鳴進來,滿臉詫然神色,要知這內堂乃是主持所居,日常在此進修功課,等閒香客,不便請來坐地,這老道人目光一掃,落在辛源鳴佩劍上,臉色猛地一沉,對那知客道人問道:“這位居士是誰?”知客道人恭謹回道:“稟主持,這居士自稱劍魔,卻是沒有名字,你老說怪不怪?”老道面現驚訝之色,迎面就是一揖,袍袖一捲,一股勁風朝著辛源鳴撲到,口裡卻道:“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有名大劍客駕到,恕貧道失迎!”辛源鳴乍見勁風撲到,不閃不避,也不還招,但見他口角微掀,呼的吐出一口罡氣來,說也奇怪,那撲來勁風,給他這口罡氣反撞過去,不但消失於無形,那老道也給撞退兩步。
老道一驚非小,心想:“劍魔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老大栽在他手裡?”你道這老道是誰,原來正是倪德居的師弟真玄道長,真玄自幼出家,與另一師弟同在西南崑崙學劍,兩人都是道人,只有倪德居是俗家子弟,他師傅當年威鎮西南,是鼎鼎有名的太阿真人,江湖上人稱八臂活佛便是,與赤城山主齊名,後來太阿真人羽化,衣缽傳給這老道真玄,真玄也就成了崑崙派的掌門,論起功夫來,真玄最優,入師門雖遲,位次倪德居,功力卻倍強乃師兄,不料這一較勁,卻給辛源鳴較下。
真玄被迫倒退,急穩身形,這才站牢,尋思道:“以我一人,決非這魔頭敵手,幸而師兄師弟還未離觀,待今晚夜闌時分,師兄弟三人連手,一發將這魔頭收拾了,以雪師兄被奪劍之恨,料這半夜三更,也無人知曉,日後江湖,必無閒話!”真玄自知不敵,但卻深沉老辣,估道師兄弟連手合鬥,必可將辛源鳴制伏。心念已定,瞬即裝做若無其事,笑嘻嘻道:“哎喲,年紀大了真沒用,連站都站不穩,大劍客身手不凡,貧道衷心佩服。”他這席話,既解嘲,又道出心事,聽得辛源鳴呵呵大笑。
辛源鳴心高氣傲,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