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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躍每隔幾日就有親信從人自大邑商外面歸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比如,從前與他關係密切的兕方似乎沉寂了下來,婦侈、兕驪還有兕任突然間都離開了大邑商……
“嗯。”躍低低答道,似乎心不在焉。
少雀早有預料他不會主動說出什麼,癟嘴“哼”了一聲,悶頭用膳。心道還是自家的婦人好,什麼秘密都不瞞自己。
“看那邊。”少雀捅捅躍的胳膊,示意他看向側方。那邊,十幾名妙齡女子,衣飾華麗鮮亮,在席上歡笑得嬌聲一片。
“那些都是貴胄家的女兒,如何?大王特地為你挑的。”
“我去城牆巡視。”躍看也不看,卻拿著銅刀起身離席。
“你不去同大王……”少雀話還沒說完,躍已經大步走遠。
“嘖!”他沒好氣地搖搖頭,只得繼續飲酒。
寒風從外面吹來,臉上微熱的酣氣被吹散,一陣清醒。
喧囂被拋在身後,躍走下石階,深深呼吸,籲出一口濁氣。
天空中,河漢橫亙,無數星子匯聚如海。
躍仰頭望著,忽而想起那時在亳邑,天空也是如此美麗。心被牽絆著,隱隱作痛,躍握著銅刀的手緊了緊,片刻,雙目恢復黑沉。
剛出宮門,不料,差點撞到人。躍一驚,連忙止步。
“呵,原來是躍。”一個拿腔拿調的聲音傳來,躍看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人,衣著華麗,兩隻眼睛盯著他打轉。
“長兄。”躍認出來,愣了愣,向他行禮。那是商王的長子,名氐,年齡最大的兒子。
王子氐看他一眼,點頭權當還禮,陰陽怪氣地笑:“聽說你現在可是小王了,嗯?”
“氐!說話怎這般無禮!”一個呵斥的聲音在他後面響起,躍看去,卻見一名鬢髮斑白的婦人走過來。
躍認出來,那是婦奵。婦奵是商王的王婦之中,年紀最大的一位。她在商王未繼位的時候就伴隨左右,生下了王子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雖出身卑微,在宮中卻沒人敢惹她。躍與她並不熟悉,但一直以庶母之禮相待。
躍向她行禮道:“母奵。”
“王子。”婦奵露出滿面笑容,和善道,“王子用膳不曾?”
“用過了,我還需去巡視城門,故而先行一步。”躍答道。
王子氐微不可聞地“嗤”了一聲。
婦奵瞪他一眼,轉向躍,微笑道:“王子辛苦,城頭風寒,還須添亦才是。”
躍頷首,再禮過,也不多言,轉身走開。
“不就是鑽了小王不在的空子,傲什麼!”看著躍離去的身影,王子氐白一眼。
“住口!”婦奵怒斥他,“人家再怎樣也是嫡子!你給我收斂些!”
母親訓斥,王子氐不好反駁。
“哼!”他不忿地扭頭,朝宮內走去。
臘日那天,眾人都要去大社祭拜,罌和載也去了,獻上備好的乾果和脩肉。
回到廟宮,罌拿出膠墨,把門上已經淡了的“福”字描清晰一些。正寫著,忽然,眼前橫過來一樣物事。
罌詫異地抬頭,卻見載立在身旁,手裡拿著一支笄。
“給我的?”罌看看載,又看看那笄,詫異地問。
“嗯。”載的臉被寒風吹得發紅,撓撓頭,“我在外面逛了一圈,看到這個,覺你你或許喜歡。”
罌接過那支笄,只見它是用角雕成的,外表磨得光滑油潤,做成一段樹枝的樣子,笄首有整齊舒展的樹葉。
“桃枝?”她問。
“嗯。”載停了停,補充道,“賣笄的老叟說臘日買這個好,可除穢辟惡。”
罌點頭,他挑得不錯,自己近來時運的確有些背。
“多謝。”她璀然一笑。
載看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撇向一邊。
“這是什麼?”他忽然指著門上的字問。
“福。”罌答道。
“福?何意?”
“祈安康之意。”罌笑笑,“你的門上也要寫麼?”
“不要。”載一臉不屑,“畫得亂七八糟,一看就知是你胡亂生造。”
正說話間,庭院裡有人喊了一聲:“罌!”
他們轉頭看去,只見幾個羌僕已經把雪人堆好。一人呵著白氣,興奮地向她招手:“你來看看!”
罌走過去,太陽底下,兩個雪人並立在庭院裡,足有十幾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