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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一聲地抽在皮肉上,伴著兩名僕人的痛呼聲,在殿中回想。
罌看著他們,心裡雖不忍,卻表情平靜,沒有出聲。
按照王宮刑政,宮正並沒有刑罰的權利,所有處置之事,須先報告小宰。不過這裡所有的人心裡都明白,棠宮乃是商王常來的地方,出了這樣的事,如果罌報到小宰那裡,幾個宮僕斷腳缺手在所難免。
並且,罌的目的也並不是懲罰過錯。
罌瞥瞥旁邊站著的婦仟,她看著被摁在地上的二人,臉色發白。屋漏之事早已存在,追究起來,婦仟有執掌疏忽,也要受刑。
殺雞儆猴,罌知道這幾日宮僕們的態度乃是婦仟之意,今天這一切,無非是要做給她看,也好讓其餘宮僕知道,婦仟再不是執掌之人。
五十笞刑很快完畢,兩個僕人的屁股被打得鮮血淋漓,站也站不起來。
“今日之事,爾等須謹記。小事不慎,積以成患,將來便不是笞刑可了。”罌看著他們,神色嚴肅,說罷,看看站著那幾人:“將來棠宮還缺得柴草,進得長蟲麼?”
話語出來,庖人和囿人臉上皆浮起赧色,忙行禮道:“必無這等事。”
罌臉色稍緩,看看地上的二人,吩咐道,“扶回去,上些草藥。”
眾人唯唯,將二人抬下去。
罌轉頭,婦仟立在一旁看著她,臉色半紅半白。
罌沒說話,轉頭朝堂後走去。
事情雖告一段落,罌卻不覺得輕鬆。
畢竟後殿被浸了一晚,如果商王去後殿,只怕瞞不過去。
她運氣不錯,過了一個上午,商王和小臣庸都沒有來過。聽送柴草來的人說,商王帶著幾個王子巡視王畿,這幾日都不在宮中。
罌放下心來,和幾名宮僕一道把將後殿裡的物品搬出庭院裡曝曬,又將屋漏和牆壁修補。
在處理那箱溼衣服的時候,罌發現這些衣服竟是女式的,有的已經泛黃,似乎放了許久。她再細看,發現有的衣服邊緣並不是常見的雲雷紋,而是些漂亮的花形,像盛放的白棠。
不知為何,罌覺得有些眼熟。
“這些衣物在宮中存了許久,我來之前就有了。”婦仟說,“是何來歷,大王與小臣庸都不曾說過,我等也不敢問。”
罌頷首,沒再問下去。
天氣也連續放晴,到了第二天,後殿已經收拾齊整,誰也看不出發生過什麼事。
到了黃昏,有小臣從商王那邊過來,告訴罌,商王明日要到棠宮料理庶務。他走的時候,看四周無人,忽然給罌塞了一隻小小的西麻布囊。
罌心中訝異,待得開啟布囊,眉間一展,不禁笑起來。
那裡面整整齊齊地塞滿了新切好禾梗,手指一樣長,筆直乾淨,正是她慣用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晚安……
白棠
罌朝住處走去,腳踏在地上,陡然變得輕快。
“王子說,明日西牆下,他亥時過來。”
剛才小臣的話徘徊在腦海,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亥時……她望望頭頂,天色雖已經變暗,卻仍覺得到亥時還要等上許久。
“宮正……”庖人端著一隻陶盤從廚房裡出來,看到罌,愣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怎麼了?”正在灶旁吃食的兩個囿人不解地問。
“我方才似乎看到宮正在笑。”庖人說。
“笑?”兩個囿人相覷,一人想了想,道,“莫非氣頭過了?”
“那可好。”另一人抹著嘴道,“這幾日過得心驚,她笑了,我等也好鬆口氣。”
“你想得美!”庖人笑罵道,“你以為她是你家婦人,夜裡吹燈哄過就好?婦仟如今都看她臉色,我等不小心些,將來還有笞條等著!”
那囿人想起兩日前笞條,不禁寒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食不再出聲。
日頭當空,原野上,滿是植物在熱浪中曝曬過的味道。
幾百的商人武士將狩獵的樹林草地三面包圍,留個豁口,擊鼓呼喝。棲息的飛鳥走獸受驚,逃命一樣紛紛衝出來。
豁口外,上百兵車列陣排開,商王早已率著一眾貴族等候在此,旌旗迎風張揚,銅製兵刃閃閃發亮。見得禽獸奔出,商王身後的司馬吹起長角,只聽控絃聲聲,一時間飛矢如雨,無數鳥獸在奔跑中前仰後翻。
血腥的氣味隨風瀰漫,貴族們愈加興奮,鼓角聲持續轟鳴,他們驅車奔起,或圍堵猛獸,或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