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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吃,最近連日的大雨,使派蒂的伙食產生很大的問題。幸虧派蒂先在出任務的時候,吃了一隻公蛐蛐,後來我的岳父又抓到一隻不知名的小蟲喂她。儘管如此,算下來,她在過去六天,只吃了兩餐。
所幸她能喝水。自從在“病”中喂她喝過水,現在只要我把“鴨嘴筆”遞下去,她就會伸著脖子喝,一次總能喝上四滴水。
下雨,除了抓不到蟲,更造成我沒有機會為她找丈夫,眼看天氣愈來愈冷,殺手的脾氣愈來愈躁,她的壽命愈來愈短,我自己也開始煩躁了。
突然想到臺灣著名的昆蟲學家陳維幫。他應該算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同事。以前我在成功高中唸書的時候,就聽說他。後來去母校教課,更見識了他的“昆蟲館”。以那時候臺灣人的經濟力量,全靠自己,收藏到那麼多世界稀有的昆蟲標本,怎不令人佩服。
說巧也真巧,今年暑假我去花蓮演講,在花蓮機場遇到陳維壽,手上拿了三個透明的塑膠盒,你猜裡面是什麼?居然是三隻小螳螂。
“為什麼不裝在一個盒子裡?”我問他。
“怕它們把彼此給吃了。”他說。
“聽說有時候還在交尾,母螳螂就會把公螳螂的頭咬下來。”我說。
“對!對!對!”他笑著,作出很奇怪的表情:“這樣公螳螂才會快樂。”
“頭被咬掉才會快樂?”我叫了起來。
“當然,男人沒有了頭腦去想,就更能充分享受性的快感了。”
“你又不是螳螂,你怎麼知道?”我詰問他。
“我看得出來!”他很肯定地說。
這件事,我才回到家,就告訴了我老婆。老婆也一樣問:“陳維壽又不是螳螂,他怎麼知道?
我沒照實轉達,一笑,說:“陳維壽說公螳螂告訴他的。”
“公螳螂沒了頭,怎麼告訴他?”
這下可把我問住了。
現在,我又想到了陳維壽。我尤其記得那天在花蓮機場,他居然十分慷慨地把一隻螳螂,連盒子,一起送給了陪我去的一個學生。
我目前就需要他送我一隻公螳螂。
晚上九點,臺北才上班,我就打電話給我的秘書:“我不知道陳維壽老師的電話,你幫我去成功高中問,如果正好能聯絡上陳老師,問問他還有沒有公螳螂,如果有,我就把我的母螳螂帶回去……”
第九章 蒼涼時代的刀客
趁火打劫
十月十九日
霪雨終於停了,太陽出來,一下子變得明豔照眼。
秋天有時候比夏天還亮,因為深綠色的葉子都變成黃紅色,再不然凋落了,陽光更容易在葉子間反射、穿透。
秋天的光影特別美。尤其在北國,太陽向南移,過了赤道,所以即在正午,陽光也是斜的。斜斜的陽光從林木間灑過,造成一長條、一長條的陰影,和亮麗的陽光對比,就益發黑白鮮明瞭。這時候如果有小鳥、小蟲和毛絨絨的種子飛過來,飛進“陽光帶”,造成反射,加上後面是黑暗的樹影,就變得格外清晰。
也幸虧有陽光的特殊效果,使我能在這蕭條的季節,連續捉到兩隻大黃蜂,我想它們都是餓了好幾天,急著出來找死蟬吃的。“噤若寒蟬”,天一寒、一雨,那些蟬就不但不叫,而且紛紛凍死了。一隻只仰著面,躺在草地上。蟬的肚子是白色的,在綠草的襯托下尤其明顯。那些找死蟬的黃蜂都飛得特別低,小小的蟲在草地上飛,從高處不容易看到。所以我也採取低姿勢,甚至趴在地上看。
趴在地上真是絕妙的方法,我可以把幾十英尺的地面,看成一小片。在這一小片的天空中,任何蟲子飛過去,都逃不出我的法眼。
草地上積了水,潮溼的草皮很脆弱,稍稍用力踩,或者跑得快一點,就可能整塊破掉。
霪雨前種的草籽都萌發得好極了,何必說“春草如碧絲”?其實秋草也可以像是“碧絲”,《詩經》上用“美”,也就是初生的小草,形容女人的手,真是“觀物精微”。貼近地面,看風裡搖擺的新新小草,像是千萬雙小手揮來揮去。
一般城市裡的人,都以為植物該在春天下種,豈知大自然是在秋天種的。想想,秋天不是結實的季節嗎?那果實掉在地上,不就是播種的時候?
許多莊稼,也都是在秋天下種的。譬如麥子,秋天播了種,開始萌發,跟著來了冬天的風雪,等到來年再發,反而能長得更好。
秋天不也是移植的好時候嗎?被移植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