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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自小在垃圾星長大的林海,很明白目前的處境,其實看到這個星球墳場,他還有些熟悉和親和感,這裡就像是他在海州星的家鄉一樣,所以他比其他人更為明白,在這片看似艦船墳場的地帶,那些陰暗的深處,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猩紅眼睛和貪婪**。
剛才他們的穿梭機下落,拖著黑煙的尾跡不亞於火炬,想不被人發現都難,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在這個關頭卻還要面對沃倫這樣從文明社會里來頤指氣使的同伴,可想而知林海沒有功夫跟他好好說話。
沃倫倒在地上,突如其來的撞擊力和林海的力量讓他一下子懵了,他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製片人,居然遭遇了空難,而且還落得在這片廢墟被一個小小機械師丟翻在地的局面,這種境遇的落差,就像是他前一刻還處於紅酒牛扒的上流社會,下一刻卻成為了刀叉下的那塊牛扒,像是被刀叉交替蹂躪,百感交集,頓時有些想哭的衝動。
一個大男人當然不可能當即就哭出來,只是抑制著心內的這種壓抑感,坐在地上直哼哼。夏盈上前俯身想把他扶起來,神色複雜的看了林海一眼。
只是她自知現在和林海處於一個尷尬的局面,在飛船上,因為和林海身體的碰撞,從而最初敵視他,卻又利用他擺脫李逸風,接著卻扭傷了腳,第一次被男人那樣揉捏自己的腳丫**部位,同時對身上揹負家庭壓力的種種因素,後來還和他在一輛旅行車後排睡了一夜。
這一切回想起來,直讓她臉像是昨夜喝過杜松子酒一樣發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了吧。但卻因此,難免不會林海產生一種特別的印象,那是一種模糊的感覺,明明認為自己討厭他,但看著對方卻很悅目,至少並不厭惡。
在此之前,除了那個她從小耳邊就聽著他事蹟長大的陳家太子,還沒有一個男子可以讓她有這樣的感覺。
但他們註定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所以和李逸風深談之後,在飛船上的那間禁閉室,為了制止林海在和李逸風有所衝突,她對他說出的那番有些冷冰決然的話,抱定的也是在空船著陸,他們就將各自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可能再遇上這個小機械師的想法。
但世事難料,因為這場突然空賊襲擊的災難發生,他們為了共同逃命又撞到了一起,這種冤家路窄的感覺,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一個男人面前這麼尷尬和無所適從。
因為既然之前她的言語就像是凌厲的刀,將和林海之間的邂逅斬斷得那般決然……因此在旅行車那一夜彼此共同飲酒傾訴,這種兩人間緩和的關係,也因此再不存在了。
所以現在兩個人之間,未免有一種無形的靜默積累的尷尬。
但她畢竟因為職業因素,似乎還沒有她無法處理的情勢,於是勉強壓下內心的這種尷尬和障礙,深吸了一口氣,完美的胸脯伴隨著她的深呼吸傲驕得挺拔起伏了一下,正打算開口對林海說幾句話,緩和一下彼此間這種氣氛。
然而不等她開口,林海停留在她身上略有些明亮的棕瞳聚縮了一下,然後就移開了目光,轉身走入了那些金屬廢墟之中鼓搗,看樣子是想修復車輛。
夏盈剛揚起弧線的嘴角微微定格,眼底掠過一抹惱然和嗔怒。隨即輕輕的撅了撅嘴,看著林海背影的神情,又恢復了幾分她特有的冷意。
她不是會將就別人,輕易低頭的那種女子。
她見過很多的男子,無論是心機深沉的還是各展手段想要和她拉近關係的,以她聰慧的心智對他們的想法都瞭若指掌,而此時林海的行為在她眼裡看來是那樣的天真和幼稚。儘管是她先對林海說出了那種決然的話,但既然此刻的林海沒有要修復兩人關係的念頭,她也不可能自降身段。
大不了……互不理睬就是了。他要繃著就繃著,自己什麼時候在意一個無關男子的心情了?
夏盈瓜子臉微尖的下頜輕輕揚起,內心有些負氣的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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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此時當然顧不上夏盈負氣的想法,也沒有去管此時的沃倫和吉米,以及那個叫呂明的攝影師是如何和他涇渭分明的劃為兩條陣線對立。此刻擺在他面前的不僅是他要離開這裡,更是要帶著身後的夏盈等四人離開這裡,因為恆星日冕的原因,再加上新南星通訊設施的覆蓋對無人區地帶根本不全面,所以沒有辦法通知到外界。
既然這已經成為空賊打劫貨船的墳場,那麼他幾乎可以肯定,他們穿梭機的墜落已經被附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如果空賊趕到,他們這群人就只能做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