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良烤鱘魚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長途跋涉是一種很考驗心境和耐性的行為,漫長的黃沙頂著火紅的鳳凰恆星,若不是偶爾出現的斑駁綠洲會提神振作,恐怕早就讓人崩潰了。
“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被稱為空賊嗎,那就是我們寧願在這方天空上自由自在的翱翔劫掠過該怎麼就怎麼的生活,也不願有一天被擊墜失去翅膀在一顆星球上困到老死”
雷迪爾人雖然長相粗獷,然而骨子裡卻很為內秀。從最初的敵對,再到面臨共同的威脅一同進退,雷迪爾和林海夏盈兩人的心境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雷迪爾也在兩人面前,顯出了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
一路而來,興許就是為了避免兩人的煩悶,從雷迪爾口中所吐出的空賊趣聞是一點沒停歇過。倒是導致林海和夏盈聽得倒是相當深入。
夏盈倒還好,林海則完全就如土包子,他自來在垃圾星長大,明白那裡的人情世故,卻不清楚在這浩瀚星河宇宙之下,那些別處發生的故事。雷迪爾各種躲避逃殺的經歷,甚至有一次混跡在敵國軍隊之中,眼睜睜得在人家大規模軍事演習之下逃亡,都委實聽得讓人心驚肉跳大為感慨他能活到現在,真的是很不容易。
對夏盈來說,她的背景,甚至職業原因,導致她所見所聞駁雜而豐富,各種層面的人都多少打過交道,從心機城府極高的大貴族,到達官顯貴,從善用手段的花花公子,再到精於世故鑽研的投機者,甚至帝國上層那些輕易看不透內心高高在上的議員,從她小時候起就絡繹不絕的拜訪家門……然而夏盈也不得不承認雷迪爾是一個異類。
看上去是窮兇極惡的空賊頭子,然而相處卻有這樣感性的一面,如果不去管他的手上沾染的血腥,撇開他的身份,和他相處,甚至讓人以為這是她曾經在學院時那個博覽群書的風趣教員。
他崇尚和精通古黑格爾的哲學,他能順口拈來恐怕那些上層社會人士都不會耐心拜讀的類似《夏爾權利法案》,《戰爭之年》這類的大部頭著作,對各國法律,對流派思想,對當今星際社會的的一些譁眾取寵的名流保持犀利批判卻又能夠從中真正的尋找到閃光之人大加褒賞。
他評判社會的不公,如同他就身處於帝國社會之中有一雙透析表象的眼睛……但他真實的身份卻只是一個空賊頭目,他不是位於國會立法中心高樓裡於淨辦公桌前透過落地窗俯瞰城區,而是在新南星偏僻荒漠的殺戮機甲裡展望星空。
這是一種很戲劇性的反差。
“可是有些人哪怕能夠自由穿梭於星際,來往各處,但仍然如同困在一個難以喘息的微末角落。而有的人即便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所在的星球,但仍然有不曾被束縛的快樂。”夏盈深吸了一口氣,“可見行走的遠近,眼界的寬廣,其實並不能成為衡量一個人是否自由是否快樂的標準。到哪裡都是囚籠,和哪怕只能在星球一隅,但卻能帶著期望和敬畏仰望星空,這僅在乎於心境的差別。如果不能保持一顆鮮活的心臟,那麼無論走到哪裡,都不過是畫地為牢
“說得很好,”雷迪爾在座艙裡泛出一絲欣賞,看著因為於擾而影象有些雪花的光屏那頭的夏盈,道,“那麼你呢,你是依然畫地為牢,還是找到了仰望星河的理由?”
這話意味深長,夏盈靈動的眸子思索了一翻,道,“以前在首都星,從小我就知道家庭在這個帝國有著不容忽視的地位,但也因此讓我倍加註意自己的言行,我上最好的學校,在皇家貴族學院裡學習,總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興許那裡的每一個同伴都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所以每一個人和人相處也越加有著與年齡不符的穩重和謹慎。於是我努力想逃離,離開學校去往各處旅行,經過無數個星系,原本以為這樣這塊會快樂,至少會輕鬆些,但直到那天那艘接回我的星系戰艦蒞臨那個小城市,無數人面對和他們不相符的另一個世界驚如鳥獸,我才明白,儘管我似乎可以看到遠方的康莊坦途,但我自出身以來就揹負的背景和宿命,讓我註定只能走向越來越狹窄的隘口,所以你說我有沒有畫地為牢?這是肯定的,因為我心總是不自由。”
“也許人就是這樣,不經歷痛苦和磨難,永遠不知道活著的意義。興許是飛船失事,也許是攝影師呂明的死,更也有可能是這種死裡逃生的經歷,更讓我覺得活在當下的意義所在,可笑的是以往我走遍整個星系都找不到什麼是自由,但此時在沙原奔波,卻感覺此刻自由的寶貴。以往我一直在追尋的,興許就是這樣一場生離死別般的苦難。”
林海看著這個似乎從天上墜落下來如同一段葦草般的帝國偶像,輕聲道,“後悔嗎?”
夏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