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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站在江上哲的指揮所,透過洞開的瀑布,看著外部。
大地的躁動平復了,遠處的光火和爆炸的遄流消失了。之前還狂飆的機甲們沉默了,地面上的軍勢發出或惋惜,或頹喪,或哀嘆,或振奮,或欣呼的喧囂。
遙遙傳來,這一切甚囂塵上。
而當無數的運載飛機從大地上運輸撤離軍演物資飛起的時候,林海知道,這場使命行動軍演,也結束了。
從林海宣告機甲殉爆,也意味著他以自己的“死亡”,摧毀了藍軍的指揮部。根據軍演規則,“失去了”江上哲的藍軍,就這麼宣告崩潰。指揮所的所有黎明營軍官參謀們,還處於一種茫惘的狀態,都想象不到,他們的名將,怎麼會莫名其妙被這個半途闖入的傢伙戰敗了。
其實,若不是眼前這個青年這麼突然殺出,他們藍方以巨大差異化的兵力,透過驚豔的戰略戰術細節佈置,將紅方徹底打垮,只是一步之隔的事情。
但偏偏,功虧一簣。心痛。
明明這是一場江上哲將軍,對帝國所有寄託希望者的完美展示……他明明距離為帝國出征討伐西龐的理想只是近在咫尺,卻就這麼,被橫地裡破壞了
無數的藍方軍官,都痛心疾首……
江上哲盯著林海,那隻怕將是林海最難忘的一雙眼睛。他發現這位風姿卓絕男子的鬢角,若隱若現的絲絲白霜,眼神裡,還有一種沒有焦點的……蒼冷。以及憐憫。
他注視著林海,彷彿注視著的,是背後那不可抗的命運。
接著他對林海頷首,點了點頭。
這個點頭意味的深刻和沉重,足以士周圍的軍人眼眶噙滿淚水。但林海卻能感受到更多深意。
然後他轉身,在幾名軍人的護送下,離開了指揮所,來到上層,那裡早已經有一架飛機等著他,載著他飛向天際離開而去。
林海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對還是錯,他破了江上哲指揮部,會給外部的局勢帶來怎樣的轉變,是不是會讓某些事情,滑向深淵。他只知道,這是身處他的位置,該去做的事情。軍演之外的事,他的想法和普通人不同,這個世界,沒有永遠不敗的名將,被謊言和歡歌包裹,只是很多人期望的世界,但這不是真實。
他看著周圍一片頹喪地黎明營,遠方地平線上,飛起來的各類運輸機。卻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無數的提線木偶。
被一根根無形的線條牽連著,天空有看不見而龐然巨大的漩渦,提著這芸芸眾生,軌跡翩躚,或者群魔亂舞。
身不由己,無法自主,只能被叫做命運的線條拉扯著,碰撞,交匯,撕裂,最終如雨紛紛墜下,成為地面一堆堆蒼白的,麻木的,殘缺不全,只有面孔,卻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世間種種……都像活在塵埃中的木偶。
很多看似聰明自由的人,其實也只是其中一員而已。
這個時候,林海的耳邊通訊器,傳來雷迪爾等人的聲音,“蘭洛演習受重傷,正在入院緊急搶救”
國防部的軍演作指大廳裡,一種震驚和失落的感覺同時籠罩在很多人身上
副首相艾威提前從觀禮廳透過走廊來到這處房間,親眼到了整個過程,所以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下意識的翕動了嘴,對他這樣的政客而言,雖然只有“可能有利的”和“可能有害的”兩種世界觀,但他仍然首次,從他作為政客的身份剝離出來,面對那一甲突破江上哲指揮部“殉爆”的場面,仍然有一種像是被某種力量躍出監控螢幕,狠狠打了他一拳的感覺。
但這一拳不是疼痛,而是一種幡然醒悟。像是提醒他,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一切,都在他們這樣的大人物眼中,按照預先設想發生。仍然會有讓他們都心臟一跳的意外,還有某些不是普通人的異類出現。
大廳電子門急促嘩嘩得朝兩旁滑動,不斷有將領從外部的走廊進入作指大廳,這些大多都是觀禮廳裡面的軍官,受邀進入觀禮廳看軍演,都是些有分量的軍官將領,但他們沒辦法如作指中心這般有上千監控螢幕看清楚軍演無死角的一舉一動。他們只是看著觀禮廳播放的正面戰場,所以當得知訊息後,有些將領坐不住,從那頭房間出來,直撲作指中心。
這些都是江派的軍官,而也有中立,但敬仰江上哲的人物。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告訴我們是你們作指中心的系統錯誤,藍軍怎麼可能失敗?”
“江團長指揮部從來都是設定得隱秘異常,就是藍軍自己人都找不到,一支紅方的斬首小隊怎麼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