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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只覺得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卻想不起說話的人是誰。
那人又做了幾組心肺復甦術,見許平還是躺在沙灘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是若有若無的,幾乎哽咽起來:“許平你活過來!我剛剛看到你流淚了!你是有意識的對不對?!你活過來!活過來!”
那聲音聽起來傷心已極,連許平自己聽到也難過不已。
他想動一動手指,卻發現身體像被看不見的鎖鏈捆住一樣繃得很緊。
那人捧著他的臉幫他做人工呼吸,做了許久都不見許平醒轉,他抱著他的頭,突然發出了“嗬嗬”的古怪聲音。
許平以為他在笑,忽然感到臉上如同下雨般落下許多溫熱的水滴。
“都怪我,都怪我……”
許平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努力地想要睜開眼,去看看這個怪人到底是誰,卻感到這個人俯下身重重吻在自己的唇上。
那人越吻越深,快要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
然後“砰”的一聲,他聽到拳頭擊中面頰骨的聲音。
身上的人被擊飛出去。
他聽到弟弟怒吼著衝上來和這個人扭打,兩個人在沙灘上滾過來滾過去。
許正被一股狂怒吞沒了。
他在海里來回遊了好幾趟都沒有找到哥哥,心情已經焦慮暴躁到了極點。也許是小時候曾經被許平拋棄過,哥哥滿臉血和淚坐在地上對他說“你去死好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的樣子,許正到今天都記得,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許正心裡有一個地方還是隱隱地覺得,自己是配不上哥哥的,有一天哥哥也許會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自己,帶走自己世界裡所有的光,留下他一個人孤獨地停留在黑暗裡。
許正記得那種感覺,他比害怕什麼都害怕這個。
他渾身溼淋淋地游回岸上,心裡又沮喪又憤怒又驚慌,他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近來哥哥待他非常好,他們做了許多以前自己想也想象不到的事,哥哥在他面前展開自己的身體,他可以吻他、抱他,那麼親密,那麼快樂,許正覺得自己像漲滿氣的氣球一樣快要幸福得爆炸了,可是轉眼間哥哥就不見了。
他皺著眉緊咬牙齒,面頰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顫動著。
就在這時,許正看到了躺在沙灘上的哥哥,緊閉著雙眼,像睡著了一般,然後一個陌生的男人俯下身去吻了他。
許正有好幾秒瞪大眼睛一動也不動,他渾身的肌肉像是石化了。他心裡閃過許多念頭,這些念頭都是混亂無序的,有些連許正自己也不明白在表達些什麼,最後它們只歸結於一個——哥哥沒有拋棄我,哥哥被人偷走了。
他所有的驚慌、害怕和沮喪有一半變成了狂喜,一半變成了狂怒。
哥哥沒有拋棄我,哥哥被人偷走了!
他衝上去抓著那人的脖子迎面給了他一拳,只一拳就打得對方鼻血都噴濺出來。
那人從許平身上跌下去的時候還驚異地瞪著他,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打了。
許正跨過哥哥的身體,一隻手抓住對方的肩膀,又要一拳砸下,那人卻反應過來,扭住他的手腕,跟他在沙灘上廝打起來。
許正不理對方的拳腳,壓住他只一拳一拳往對方臉上招呼。
對方的拳腳很重,猛地擦過他的眼眶,許正的眼角被撕裂了,頓時流下細細的血來。
可是他感覺不到疼。
他覺得心口有一股火燒得他渾身血漿都要沸騰了,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著,腦袋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
他們在沙灘上翻滾著廝打,對方似乎也被許正激出了火氣,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跟許正互毆。
他們像兩隻野獸一樣仇視著對方,一個想要至另一個於死地。
許正一生都不曾如此憤怒過,他一想到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差點兒被這個人奪走而隱藏起來,從此自己只能獨自一人活在痛苦中,他就害怕得渾身顫抖。
他像暴怒的熊一樣咆哮起來,撲上去絞住對方的脖子,抓著他的腦袋往沙地裡按。
那人拼命掙扎著翻過身,從嘴裡吐出一口沙子,啞著嗓子道:“許正!”
許正緊咬牙關不管不顧地痛毆他的臉。
“許正,你哥哥死了。”
許正的右拳堪堪停在了他的鼻樑上,彷彿迷惑了一兩秒,然後繼續重重地落了下來。
那人被打得吐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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