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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喂,舊書一斤多少錢?
生日那天,同宿舍的人說:該有所表示了吧?咱5個人可被你通吃一圈了,來次圓滿結局哪。
窮酸的楊自容將辛苦半學期抄廣告問卷掙來的一張“老人頭”,勇猛地全額奉獻了出來,飯後,大傢伙抹著油水不多的嘴巴說:得,明年這時候,咱幫你擺個像樣的壽筵,哥幾個不忍心再喝下你的血酒…。。
楊自容偏偏不屬於人窮志高的苦讀生,和別人也沒什麼兩樣,白天逃課,晚上玩牌,考前拿來優等生的筆記,臨時抱一下佛腳,就這樣迷糊著過完了蒼白的一年。
新學期昂貴的學費又要張開血盆大口,撕咬自己了,貧困生這才有所醒悟,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在慚愧中四處找工,最終他只能攬到體力活。
作為煤運工,從早上8點半到晚上10點半,14個鐘頭,他都處於戰備狀態,老闆一聲令下,他接過貨單,蹬起滿載煤罐的三輪穿梭在大街小巷子裡,大街兩邊的高檔樓宅早用上了管道煤氣,用不著他來賣力的,他是借道進巷,一去“城中村”,二進“房改區”,都是沒有電梯的,好不容易找對門號,叫了半天也沒人支應一聲,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了回話的主,那也是6層以上探出的腦門子,楊自容半蹲下身子,15公斤的大罐子沉重地壓到他肩上,然後沿著窄窄的樓道,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著,珠峰一般遙不可及。
“滿不滿呀?”對方使勁搖晃了幾下。
“滿,滿,沒見我滿頭大汗嗎?”楊自容用袖口擦汗。
“多少錢?”明知故問。
“整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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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99嗎?”100元錢在手裡不肯鬆開。
“你這是8樓,6樓以上收3塊搬運費。”
“操,煤價飛漲,還讓不讓人活?”很不情願地將“老人頭”扔過來。
“操”得也是,我操!累得半死不活的,才掙到3元,還讓不讓人活了?!
晚上10點了,辛苦一天的楊自容掙了38元,除去盒飯錢,他的純利潤是28元大洋。
老闆也準備打烊了,可偏偏有人這時候“斷氣”,電話響得活像是急報“120”。
老闆很快記下地址,店裡的夥計只剩下楊自容。
“兄弟,最後一罐了,再辛苦一趟。”老闆將貨單交到他手裡。
9、孤身女孩
9、孤身女孩
楊自容騎上三輪,藉著路燈一看貨單上的地址,樂了。
就是學校西門的職工樓,還是一樓住戶,全身鬆散的楊自容來了精神,用力蹬著踏板,為著2元小費奔跑在混濁的夜市裡。
職工樓是封閉小區,位於校西門,80年末的房子,看上去很陳舊,稍有資歷的教職員工早搬進了東門的新樓區,舊樓區住著年輕的單身教師,也有條件好的學生不願意住集體宿舍,並租住在這裡,男男女女的年輕教師混住在一塊,再加上魚目混珠的學生群體,使得這塊曾經清靜幽雅的寶地快墮落成校內紅燈區了,學校想盡了辦法也無濟於事,只好在院牆門口設立了崗哨,讓保安來監督這片錯綜複雜的角落。
見是送煤氣的,保安問也沒問就放行了。
楊自容轉到最後一棟,停下三輪,敲著101號房門。
老半天裡面沒動靜,開啟貨單在樓燈下再看一遍,沒錯的。
“咣咣咣——”
楊自容使上了勁,一身臭汗的他急著要回去沖刷。
門終於裂開條小縫隙。
“瞅啥?送煤氣的,趕緊開門。”他沒好氣地嚷道。
門合上了,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半夜三更的,誰叫你這時候才送來?”
楊自容哭笑不得,哪位師奶奶如此不盡人情,自己“斷氣”大呼小叫的要送氣,“氣”上門來了,反而苟延殘喘一番,好歹咱也是送貨上門,一杯水喝不上不說,沒頭沒腦地吃上了“閉門羹”。
不能前功盡棄呀,為了儘快收到那張“老人頭”,找出去一元鉛幣,楊自容口氣緩和了下來。
“對不起,老師,是晚了點,看在同校師生關係上,您開門收下吧。”
門終於開啟來,一個窈窕的女子出現在面前,穿著紅綢緞睡袍,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一雙眸子顯得很倦怠,目光陰冷,寒若冰霜,寬大的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纖細的手指捏著一張“老人頭”……
看模樣也就十###歲,叫聲老師也太抬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