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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低,變成了趙甲第的跟班?蔡槍放低聲音幸災樂禍道我就旁敲側擊了一句,說趙甲第是省委黃書記家裡的常客,進發改委是黃書記親自點的將。蔡言芝笑道這也太上綱上線了。蔡槍呵呵道這不是想看趙甲第的熱鬧嘛,以後他真有機會時不時來淳安蹭飯,我就當給他免費宣傳一下。蔡言芝盯著蔡槍看了幾秒鐘,蔡槍舉雙手做投降狀,蔡言芝彎腰撿起一顆青石板縫隙間的石子,丟進小溪,緩緩道我勸你別跟趙甲第慪氣,他現在幾乎佔盡天時地利人和,黃書記都沒資格控制趙甲第的前程,如果,我是說如果宋懷海投誠的徐震改變態度,就真沒誰擋得住趙甲第了。蔡槍震駭道趙甲第跟徐省長有糾葛?蔡言芝沒有直接回答這個敏感問題,只是平靜道李檀之所以比宋懷海更被看好,是因為李檀有一套被上面青眼的獨有從政體系理念,很清晰,一目瞭然,手段偏向改革卻不激進,思想靠右卻不過分保守,他那些陸續上了內參的東西一直被評價很高,宋懷海就差了很多,靠身邊筆桿子寫出來的錦繡文章,真以為大佬們看不出來其中水分?徐震用人,一直都挑能力遜色於他的,李檀脫離黃書記後沒有依附徐震,卻依然得到重用,光是這一步棋,李檀和宋懷海高下立判。徐震能否更進一步尚且兩說,得勢的李家都在北京忙碌得焦頭爛額,你憑什麼就能說宋懷海可以上位?再說了,宋懷海可不乾淨,這些年省部級位置上跌下來的不是少數,每年都要拎出來幾個以平民憤,你這次賭的,可比你爸大多了。蔡槍爽朗笑道我這種出身,不敢賭就是一輩子跑腿卒子的命了,就怕連賭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姐你就別勸我了,我是願賭服輸的人,賭品比咱們爸要好,到時候肯定不給你丟臉。蔡言芝不置可否。蔡槍貌似習慣了被這個姐姐潑冷水敲警鐘,心中鬥志始終昂然。
乘興而來乘興而歸的韓縣長隨後被蔡槍和蔡大美父子送出芹川,留下趙甲第和蔡言芝繼續在暮色中閒逛。蔡言芝散步一半,突然說道:“有沒有興趣爬山?再往裡走,走到路的盡頭,有一座在遂安縣誌上第二高的山,視野開闊,天氣晴朗的時候可以看到整個千島湖。”
趙甲第玩笑道:“可別跟我說現在就去,然後在山上過夜等日出。”
蔡言芝看著趙甲第,沒有說話。
趙甲第啞然道:“真的假的?”
蔡言芝的沉默說明了一切。結果在趙甲第百般爭取下總算獲得了騎腳踏車進去的珍貴權利,整整二十里九曲十八彎的夜路,要是光用腳,可不愜意。兩人到山下道路盡頭的村子,已經是晚上九點,趙甲第獨自負責帳篷在內所有物品,可見趙甲第兩個輪子的車技還是很過硬的,上山的時候蔡姨只提著個礦燈,扛著大包像是難民的趙甲第抬頭看著山峰,一股淒涼悲從中來。足足走了一個鐘頭,才在半山腰的一座破敗亭子歇息會兒,滿頭汗水的趙甲第喝著山腳小賣部買來的礦泉水,啃了口麵包,瞪了一眼老神在在逍遙快活的蔡姨,繼續上路後,趙甲第撿了根杉樹枝當柺杖,苦中作樂,不停怪叫,還氣喘吁吁朗誦起王維的《老將行》,“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鬚兒。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啊百萬師……”一開始還算聲情並茂,等到“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這句,就沒什麼氣勢如虹了,好好一首《老將行》以呻吟結尾,讓趙甲第很是氣餒。蔡言芝也不抗議,任由趙甲第作妖作孽,兩個鐘頭後,終於到了蔡言芝嘴中的“望天坪”,視野開闊,頭頂便是一條夏季絢爛銀河,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趙甲第看得如痴如醉,已經顧不上抱怨,這時蔡姨還算厚道地開始搭帳篷,就一個,人卻有兩個,趙甲第尋思著百分百逃不掉被卸磨殺驢的命,這晚上就甭指望能越雷池半步了,坐起身,把那根相依為命的杉樹枝橫放在膝蓋上,自怨自艾道哥們,今晚上就跟你青山看我我看青山嘍。蔡言芝聽著辛酸,微微一笑,搭好帳篷後開啟家裡準備好做宵夜的飯盒,遞給趙甲第一雙竹筷,坐到趙甲第身邊一起進餐,一人一筷子,吃到一半,蔡言芝抬頭說道你說我們這算是相濡以沫還是相忘於江湖?趙甲第頭也不抬狼吞虎嚥道你要讓我進帳篷就是相濡以沫,讓我睡外邊就是相忘於江湖,看你良心了。蔡言芝筷子敲在惡鬼投胎的趙甲第筷子上,氣憤道給我留點。趙甲第抬頭訝異道女人胃口不都很小嗎?我咋沒見你比我少吃一筷子啊?蔡言芝菩薩怒目,趙甲第放下筷子,直挺挺躺在地上,仿若一乾二淨躺在了天地間,蔡言芝收起筷子飯盒,剩下的還得當早餐,這般不與人旁人說的賢淑婉約作派,像不像小娘子?只不過當時趙甲第忙著打飽嗝看星空,渾然不覺。蔡言芝提醒道露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