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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到那個時候我就格外緊張。因為我的鼻孔裡飄滿了從她領口裡竄出來的那種火辣辣的溫暖氣息,我一旦聞到那種味道就心跳加速,面紅耳赤。為了掩飾我的尷尬,我在她到我身邊時就閉住氣息,艱難地運用龜息大法,直到實在憋不住了才舒一口長氣。這樣次數多了,自然引起她的注意。她問:“你怎麼了,總是嘆氣?”我說:“有點胸悶。”她說:“是不是發燒了。”小絨用她發燙的手撫住我冰涼的額頭,感覺了一會兒說:“有點燙。”我聽了心裡笑得直髮癢。
小絨在她父親回來之前和我有一次長談。她問我想不想考美院?我說當然想,不想誰學這個。她說你要真想考就跟我學吧!我說我不是跟你父親學嗎?她說你想想看,你畫畫起步那麼晚,我爸不可能手把手教你。你跟我學就不同了,我隨時都可以教你,幫你改畫,還給你當模特,這樣你才有可能在高中畢業以前畫得象個樣,不然根本考不上。我想了想真是那麼回事,就點了點頭。從那以後,我每個星期至少有三、四天的夜裡和她在一起。她不厭其煩地幫我修改畫稿,還在那盞60W燈泡的照射下做我的頭像模特,我的水平不想提高都不行。有一天,小絨在那盞燈泡前輕聲對我說:“西門,知道我為什麼願意幫你嗎?”我說:“不知道。”小絨說:“我喜歡。”我不知道她說的喜歡是指幫我畫畫還是喜歡我這個人,我的臉沒有控制好,“通”地一下紅了。她見我神情有些異樣,很有些幸福地說:“等你畫好了,我們考同一個學校怎麼樣?”我點頭。她說:“一個系,一個班?”我點頭。她又說:“畢業了我們也分到一塊,什麼時候我們也在一塊,好嗎?”我點頭。畫完的時候,小絨拉滅那盞60W的燈泡,在黑暗中摸索著向我走來。她勇敢地撫摸了一下我的臉,又拉著我的手說:“今天你答應我的話這輩子都別忘,好嗎?”我點頭。黑暗中她沒有感覺到我的反應,著急地說:“你要同意就使勁攥攥我的手。”我的手在她的手上用了用力,她本想親我嘴的嘴一下子貼在我的耳垂上,並在上面留了一排不太疼的齒痕。高考的時候我如願以償,而小絨因為文化課差7分沒考上。去美院報到的前幾天,我多次去她家找她,她閉門不見。後來她往我家打電話說:“西門,你把那天我們說的話全忘了吧!”我心裡一陣悲壯,顫抖著說:“我怕我忘不了!”小絨一下子哭出聲來:“忘不了也得忘!”說完就摞了電話。
其實,我父親根本不願意讓我當一名畫家。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去河北畫院畫畫而改行的原因。我的父親是一位在省內頗有名氣的書法家,他那寬厚、中庸的性格在藝術家們中間簡直是鳳毛麟角。正因為他骨子裡厭惡著藝術,所以他的書法有著極為另類和冷峻的風格。我的母親在和他的一次爭吵中,問他為什麼不讓我去河北畫院,他不緊不慢地看著我說,搞藝術的人是一種最沒有意思的動物,成不了名自暴自棄,成名之後又目中無人。我寧肯讓你做一名實實在在的教師,也不願意讓你象一株長在水面的浮萍。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能夠支配自己的命運,但是,我在心裡對父親說,不管是畫家還是教師,其實我就是一個象浮萍一樣無根無基、浮來飄去的那種人。浮萍沒有什麼不好,來去自由無牽無掛。浮來飄去是它的生存方式,而不是它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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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需要幫忙嗎?”我正胡思亂想,對面幾個青年不知什麼時候走到我跟前。他們在瞅廣告畫的大效果,其中一位雙腳蹭滿油彩的女孩對我說。因為她居高臨下,我不好意思仰頭,沒有看清她的模樣。我知道一定是剛才非常失態的眼神,使她們產生了錯覺。他們肯定誤認為我是一個正被尋人啟事懸賞的痴呆。我無心和他們說話,索性置之不理。“嗨!你沒什麼事吧?”那位女孩在我眼前蹲下來,語氣非常關切。“你有事嗎?”我怪眼一翻。“——” 女孩被我嚇得一怔。“對不起,我沒事。”我覺得有些過份,歉意地朝她一笑。女孩不知做何表情,窘迫地站起身。“璇璇,沒事理那傻B幹嗎?趕緊收拾東西吃飯。”離我最遠的一位小個子畫家翻了我一眼,臉上的藐視讓我無地自容。“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說了怎麼著?傻B!”小個子畫家非但不甘示弱,反而轉身向我走來。我心裡突然笑得想哆嗦,慢慢站起身。小個子畫家顯然沒有想到我蹲著的身體竟是如此強壯,當我用近兩頭高的優勢矗立在他面前,他感到了意外和恐懼。我只用左手輕輕一推就把他盪出三步以外,接著以標準的跆拳道腿法將右腳踢到他的眼前,並且紋絲不動。“你再張嘴我就用腳替你刷牙。”我臉上依然帶著微笑。小個子著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