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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幾個。”我覺得好笑。
“我需要錢的時候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都是自己的。根本不需要別人送。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遺產還是街上揀的?”我忽然對他有了興趣。
“真正有頭腦的人何必去火裡抓錢呢?我當了多年經貿局長,還沒有自己的地盤?你前幾天拍片的那家建築公司就是我的,那個老總只不過是個管家,我相信他,因為他是我的親表弟。”
我一聽就怒火難奈,大聲說:“那天安排我嫖娼和有人錄影都是你一手策劃的,你想往死裡毀我?”
“嫖娼的事不是我安排的,不過我知道以後的確找了白忠。”
“你和白忠熟嗎?”我有些警覺。
“當然,他是故人之子。”潘志壘表情很曖昧。
“你這招太黑,如果璇璇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會那麼做嗎?”
“你幹嗎把這些事看得那麼重,男人一生總免不了犯幾次這樣的錯誤。”
“我和你不同,我失去尊嚴就無法活著,何況這是一個圈套?你最好別再害我,我不吃這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既然我們把話都挑明瞭,我也說說我的想法,我怎麼會害你呢?我還想請你幫忙呢!我想請你找出寫這封信的人,因為從那句‘你跳窗子的動作不錯’可以斷定,那天他肯定在場,說不定還真錄了像。當時我有點慌亂,具體情況記不清了。”
“原來你的膽子並不大。”我譏笑著說。
“我考慮的不光我自己,還有我的家庭,因為我關係到她們的幸福。”
“這些年你給過她們幸福嗎?不要把話說得太漂亮,你擔心的是丟官免職受審查,最後被人揭了老底,落個狗咬尿泡一場空。”我冷冷地說。
“太多的教訓告訴我,其實有些人是毀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的,然後牆倒眾人推,最後真相大白,這是共產黨的絕招。”潘志壘的眼神惡毒起來。
“你現在收手或許還來得及,何必到最後不可收拾呢?”
“晚了,中央決心大,下面風聲緊,我現在是四面楚歌,這已經不是預感了。”
“你給我說了這麼多,不怕我告發你?”我挑釁般地說。
“璇璇很愛你,你對她也不錯,你再渾也不至於胳膊肘朝外拐,我只所以告訴你很多事,證明兩點,一是我的坦誠,二是對你的信任。”
“坦誠是基於正直的人格之上的,如果只有邪惡,坦誠還有什麼意義?”潘志壘不說話,眯起眼睛看著前方那片鬱鬱蔥蔥的叢林嘆了口氣,似乎許多感慨。
或許我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人生下來並不是邪惡的,有的人在邪惡面前後悔過,有的人卻用更大的邪惡掩蓋邪惡。我想,如果一個人能有幾次後悔的機會,說不定也是幸運的。此刻,潘志壘心裡想些什麼呢?
“我和璇璇談了你倆的事,她絲毫不掩飾對你的感情,考慮到你家不在本市,昨天我給你們買了一套房子,一個星期之內會有人把結婚需要的東西置辦齊全,當然,如果你們不那麼快結婚,也可以搬到一起去住,我……我不反對。”潘志壘的語調突然輕柔下來,也有些滄桑。
“你的饋贈和幫助總是不合適宜,我不能接受。”我笑著說。
“你錯了西門,人在慾望膨脹的時候只顧暴斂錢財,甚至不想它們以後的用途。我這輩子連嫡子都沒有,死後也帶不走,之所以買這套房子是怕萬一有那麼一天,什麼東西都充了公,你龔姨還可以有個容身的地方,人嘛,情歸情,義歸義,畢竟我們夫妻一場。”
潘志壘拿出一串鑰匙放到我的手上,又說,“房子戶主寫得你的名字。”
聽他一番話,我不覺有些心動,又感覺他還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蛀蟲,就軟了口風說:“鑰匙先在我這裡存著,適當時候我會拿出來的。”
潘志壘當然明白適當時候是指的什麼,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70
出了這麼多事,我不能不告訴蘇楠。
我心裡覺得有些孤單。晚上,從臺裡出來路過“共沐雲河”,我又給zhijia發了一封E…mail。
Zhijia:
嗨,湘西好玩嗎?
我活著回來了,沒事嘿嘿。不過我有種預感,越來越亂。當然,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天塌下來與我無關。
好了,我還有事去一個朋友家,有新情況再給你談。
朝鮮冷麵
1998年5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