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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似貴妃,被帝王獨寵衝昏了頭腦,總以為帝王會對自己千依百順,俯首帖耳,他看得比誰都明白,晟帝如此殺伐果決,英明神武,絕不是周幽王那般被女~色所控的昏君。他寵愛你時能把你捧到天上,厭棄你時也能把你踩進泥底,更何況貴妃千方百計規避侍寢,未有一天盡心盡力伺候過他,又如何能夠做到盛寵不衰?
貴妃若是掐指算一算皇上主動前來鳳儀宮的次數,怕會嚇得肝膽俱裂。
內侍越想越恐懼,已然明白自己好日子到頭了。果不其然,歪坐在榻上的風~流帝王懶懶開口,“窺伺帝蹤,打探朝政,將他叉出去杖斃。”
很快就有幾名侍衛走進來,將連連磕頭求饒的內侍帶走。
趙碧萱懵了,看看已空無一人的殿門,又看看錶情閒適的帝王,直過了好幾息才紅著眼眶委屈詢問,“皇上,您怎麼了?您為何如此對待臣妾?臣妾只是心中太掛念您才會讓他……”
“閉嘴,有事說事,沒事別乾嚎,朕聽著煩。”周允晟將茶杯重重砸在矮几上。
趙碧萱啞了,竟不知該如何質問他調換欽差大臣的事,但想到即將遠行的心上人,不得不咬牙開口,“皇上,劉大人幾個怕是不能擔負平亂大任,以天下蒼生為念,您是不是該另擇人選。”
周允晟眉梢微挑,輕慢的笑道,“趙碧萱,你可記得第一條宮規是什麼?”
趙碧萱啞然,躊躇半晌後顫聲道,“後宮嬪妃不得干涉朝政。”
“其後果如何?”
“輕者廢黜品級打入冷宮,重者凌遲處死。”趙碧萱不止嗓音抖,連身子都抖起來,搖搖欲墜站立不穩。眼前的男人雖然臉上帶笑,眼裡卻透出冰冷的殺意,如此冷酷的神情,她從未在他身上見過。
“你知道就好,念在你今次是初犯,朕饒你不死,去太后宮中領罰吧。”周允晟站起身意欲離開,走到門口忽然停住,頭也不回的道,“齊瑾瑜那裡,朕不想讓他死,朕想讓他生不如死。”末了甩袖而去。
最後一句話似晴空霹靂般擊中趙碧萱,令她徹底癱軟。最得她信任的大宮女連忙把其他侍從打發出去,將她扶起來以後快速低語,“娘娘,皇上是不是察覺了什麼?否則豈會如此待您?”
趙碧萱手腳冰涼,巨大的恐懼感似粘~稠的液體一層又一層的裹挾著眼耳口鼻,令她眼睛發花,氣息短促,幾欲窒息。她拼命捶打胸口,將鬱氣吐出來,直灌下好幾瓶瓊液才緩過勁兒,啞聲呢喃,“不會的,皇上不可能知道。”
“如今這宮~內宮外俱在皇上掌控之中,他極有可能知情。娘娘,皇上之前是真心待您,把什麼好東西都送到您面前,便是尋常人家,也沒有這樣專情的夫婿,所以您還是安安心心伺候他吧,不要再想著恭親王殿下了。您跟在皇上身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其風光無限,一旦失寵,那便是萬劫不復!”大宮女苦口婆心的勸解。
趙碧萱木愣愣的,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在榻上只躺了一刻鐘,就有乾清宮的內侍來傳旨,言及慧怡貴妃觸犯宮規,有負聖恩,令其交還鳳印,速去慈寧宮領罰。一些列變故發生的太快,令趙碧萱無暇反應。當她終於從巨大的恐懼中掙脫時,人已經跪在慈寧宮的佛堂裡。她須寒食寒衣、潛心修佛,未滿三月不得出去。現如今已是初秋,白天溫暖,晚上卻漸漸寒涼,趙碧萱換上粗糙單薄的緇衣,被兩名宮女用力按~壓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又傷了一次。
她痛呼不已,卻無人理會,在佛龕前跪了一會兒,忽然低聲哀泣。她像是又回到了曾經的冷宮歲月,被人欺辱,輕視,踐踏,那絕對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猛然間意識到,她現在所擁有的無上尊榮與權力,全都來自於晟帝的恩賜。晟帝看重她,她就是高高在上的慧怡貴妃,一旦晟帝厭棄,她依然是那個居住在冷宮~內朝不保夕的小貴人。
她的驕傲是以晟帝的心意為支撐,只要她還是晟帝的妃子,就必須順從他,否則身上的傲骨會被一一折斷。思及此處,趙碧萱才從絕代寵妃的美夢中清醒過來,一面對晟帝添了幾分敬畏,一面卻更加希望齊瑾瑜能成功上~位。齊瑾瑜絕不會像晟帝那般待她。
因發現趙碧萱有失寵的苗頭,其他嬪妃還在觀望,太后卻壓抑不住,每日變著法兒的折騰對方。趙碧萱勾引兒子犯下那等大錯,太后生吞活剝了她的心都有。趙碧萱苦不堪言,試著讓宮女給皇上送信,都未能得到回應,慢慢變得絕望了。
…
周允晟離開鳳儀宮後匆匆換下朝服,打扮成儒生的模樣秘密出宮,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