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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一句話沒說,起身叼著煙就走。
“哎,金子你幹啥去?”我急忙喊住他。
“回家啊,老子快凍死了。”陳金扭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苦笑著說道:“一起去胡爺爺家裡吧,這事兒……咱不悶得慌麼?”
“也是。”陳金點頭,然後對坐在河堤上的胡老四說道:“老爺子,趕緊起來啊,你不嫌冷麼?”
胡老四苦笑一聲,有些艱難的扶地站了起來,拎起斷了帶掉落地上的黃色布袋,很是恭敬的對老太歲說道:“太歲,您老請。”
也不見老太歲怎麼起身,就那麼從坐姿突然變成了站姿,蹣跚著腳步向村中走去。
“走吧,回去再說。”胡老四嘆了口氣,邁步跟上了老太歲。
我和陳金倆人互視一眼,低頭,跟上。心裡總覺得好像忘了點兒什麼,一時半會兒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天上明月彎彎,星辰淡淡,銀河貫空,村裡面安靜祥和,表面上和平時倒也沒什麼區別,偶爾誰家的狗因為我們四人腳步的走動聲,汪汪的警告了我們幾聲。
腦海中一個念頭如流星破空般閃過,我失聲叫道:“糟了,劉賓呢?這小子在哪兒?得趕緊找他啊!”
陳金驀然站住,氣急敗壞的嘶吼起來:“我操,這他孃的,怎麼把他給忘了啊?這……這上哪兒找去?”
“別急別急……”胡老四連忙擺手勸慰。
我沒有搭理胡老四,衝陳金說道:“走,上西邊兒藕地那兒順著路找去,這小子……狗日的白狐子精!”說著話,我已經轉身往前街走去。
陳金急忙跟了上來,邊走邊說道:“這小子,哎,你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咱怎麼跟他爹孃交代啊,這……”
越想,心裡越是擔心,越著急,倆人的腳步也不知不覺間快了起來,跑向村西的藕地。
空曠的田野裡極其的安靜,微微的寒風從村中吹過,清冷的讓人心悸,讓人不安……
我和陳金倆人心裡火燒火燎,四處張望著,遠處的墳丘,孤零零的老樹,遍地殘餘的積雪反射著並不明亮的月光……上哪兒去找劉賓啊?
“賓子……”
“劉賓……”
空曠的田野裡,處處迴盪起了我和陳金倆人發瘋般的喊叫聲。
“那兒!墳丘子裡。”
我和陳金倆人跑到不遠處那十幾個墳丘間,一點兒都不覺得害怕的在墳與墳之間轉了幾圈兒,然後失望的走出來。
“那兒,那片大樹跟前兒。”
我們倆跑了過去……
“水泵房裡。”
我們倆跑了過去……
……
四周幾百米之內比較隱蔽的地方,我們倆都找了,沒有劉賓的蹤影,甚至一點兒跡象都沒有。
我們倆沮喪了,快要灰心了!
又跑回到那口井邊兒,衝著下面大喊了幾聲,覺得劉賓不可能掉到井裡的,因為我們倆從井裡出來的時候,陰風已去,那時候白狐子精正在拾掇劉賓吧?或者,正在找自己的肉身……
想要在如此安靜的夜裡,尋找一個有可能已經掛掉了的人,以兩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有些微不足道,大海撈針的感覺。
“操,胡老四和老太歲兩個老東西,他孃的一點兒良心都沒有。”我怒罵道。
“就是,明明知道賓子找不到了,可能讓白狐子精給禍害了,他們……我操!”陳金呸的啐了一口唾沫。
無奈,只得往村中走去,看著藕地中的積雪被我們踐踏出來的一塊塊兒黑暗泥濘,我突然一拍腦袋,說道:“金子,你說賓子想要回家找人,他最可能往哪兒跑?哎呀對了,找腳印,快找腳印!”
倆人立刻低下頭來,藉著微弱的光線在藕地中的積雪上尋找著劉賓的腳印。終於從雜亂的腳印中找出了哪個是劉賓的腳印,然後我們順著歪歪扭扭的腳印走到了藕地和村邊兒一條路跟前兒。
從藕地中上了路,腳印消失了。
路上是沒有積雪的,早就被打掃乾淨了。
琢磨了一下,劉賓如果順利的跑到了這裡,沒有被白狐子精給禍害掉,那麼他最有可能的就是順著這條路跑到前街,然後往東跑一段,然後……要麼往北去陳金家喊人,要麼就繼續往東跑去常雲亮或者常漢強家裡。
那麼,這小子受害的話,就是在去往陳金以及常漢強、常雲亮三人家的半路上。
我和陳金放緩了腳步,沿街慢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