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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聲音冷如冰霜,絲毫沒有旁人的虔誠和敬慕。
她行禮,只因為她知道對方是自己效力的物件,是應該行禮的——然而,她的內心,根本不向那個人屈膝,也從不會向任何一個人屈膝。
我在鞘裡,有些感嘆地看著斂容沉靜的主人,那是她第一次對另一個人行禮。唉……儘管是那樣冷漠孤僻的一個人,終於也不得不捲入這個江湖的是非中去了。那個可以收服主人並使其聽命的聽雪樓主,的確配得上那個“人中之龍”的稱號啊!
主人俯身行禮,然而此刻聽雪樓主卻有些急促的咳嗽起來,咳聲空洞而輕淺,許久,終於喘上了一口氣,微微笑答:“阿靖……何必客氣。起來吧。”
在他俯身來扶主人的時候,我看見他的手,腕骨很細,指骨修長,腕上還繫著一條淡藍色的手巾,看上去完全是書生型的手,無力得很,不象是練過武功的樣子——然而,我卻知道,藏在他袖中的,卻是那柄令天下武林為之變色的第一刀:“夕影刀” !
在他的手握住那把刀的時候,任是天地風雲都會為之震動。
刻骨銘心地記得那一刻,那袖中的夕影刀滑過我的攔截,刀光如夢,刀意輕憐,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風華和風致,輕輕挑落了主人臉上罩著的面紗——然後,在生平第一次失敗的恥辱和震驚中,我覺得主人的心忽然有異樣的變化。
敗落的沉寂裡,我聽到主人忽然開口,清清楚楚的承認:“我輸了。你比我強……我承認。”
“那麼,請遵守你我之前的約定罷。”臉色蒼白的蕭樓主解下腕中的手巾,擦著額頭細密的汗珠,一邊說,一邊不停地輕輕咳嗽——他咳嗽的時候全身都在抽搐,似乎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他是有病的。當時我就想——後來,我才知道他得的、居然是不治之症。
主人沒有猶豫或者推脫,立刻單膝在他面前跪下,俯身冷然開口:“好,既然輸在了你的手上,我舒靖容願意如約加入聽雪樓供樓主驅譴,百死而不回——直至你被打倒的那一天!”
“咳咳……”蕭憶情苦笑著,不停咳嗽,“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發覺我不是最強的,你自己能殺死我或者別人比我強,你就會立刻背叛,是嗎?”
“哈……那叫什麼背叛啊。”主人冷冷地笑了起來,帶著微微的譏誚,抬眼看第一個能擊敗自己的人,“難道你會信任我?如果你不信任我,那談得上什麼背叛!而且,我只欣賞強者,只追隨最強的人——如果你能被別人打倒,那麼我當然要離開你!”
“哦……是麼?我記住了。”蕭憶情微微咳嗽著,若有所思地看著什麼,有一些女氣的眼睛裡有冷漠迷離的光閃動,緩緩回答了一句,“我喜歡用快刀,雖然它有割破手的危險。”
主人沒有發現,那個時候,樓主的眼睛一直望著的,是旁邊樹上剛剛綻放的一朵紅色野薔薇。
………
那就是聽雪樓主蕭憶情。
三年前,自從前一任聽雪樓主、他的父親蕭逝水以三十九歲的英年棄世之後,才方弱冠的他中止了在雪谷老人門下的學業,匆匆步入江湖,招回了樓中四散的人馬,以病弱之軀撐起了搖搖欲墜的家業。
然而,讓那些認為他不過是個文弱公子的江湖人吃驚的是:在五年裡,聽雪樓在他的帶領之下召集了如雲高手,幾年內拓地萬計,以洛陽為中心、把勢力拓展到了長江以北的所有地區!
聽雪樓。這個二十年前還是籍籍無名的幫派,如今已經隱隱有領袖天下武林的架勢了,而聽雪樓主蕭公子不世出的英才和武功,也成了江湖中誕生的又一傳奇。
如今,第一次隨著主人來到聽雪樓總部,會見樓中各位領主舵主,我又有一些的不安,同時,也感覺到了主人內心傳來的不安——這個蕭樓主,無論從哪方面來說,幾乎都是我見過的唯一絲毫不遜色於主人的奇才,而且,他還成功地擊敗了主人,讓主人為他所用。
真不愧是人中之龍。
主人在他的殷勤攙扶下緩緩起身,不置可否地走向了堂中的第四把交椅。要知道,聽雪樓在她加入之前,已經有了除蕭憶情以外的兩位副樓主:高夢非和南楚。作為新來者的主人,在這個森嚴龐大的機構裡,又會是什麼樣的位置呢?
“阿靖,坐這裡。”就在此時,我聽到了樓主輕聲的吩咐,然後我看見他拍了拍身邊榻上的空位,示意她過去——主人呆住。聽雪樓主是如此冷靜縝密的人,這樣在眾人面前明顯地表示出對於一個新來者的倚重,是主人不曾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