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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神醫的死亡診斷為憂。他放下了簫,走過來,對青茗笑了笑,目光卻隨即落在緋衣女子身上:“薛小姐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多費事也是無益——。”
然後,他輕輕擊掌,喚:“來人,送客。”
花樹間輕輕一動,那些本來看上去靜謐茂森的枝葉間忽然憑空多了幾個人,飛燕般無聲無息的落地,單膝下跪:“遵令。”然後,其中一個白衣青年起身,對她微微一頷首,道:“姑娘,這邊請——”
青茗對兩位點了點頭,也順著小徑轉身走。剛回過頭,忽然聽得耳邊蕭樓主帶著笑意,輕輕對那個緋衣女子道:“阿靖,一開始就和你說了,我的病,就算薛家的人也是無能為力,你卻偏要執意請來試試……不過,你有這份心,我也知足了。”
“呵,我只是想知道,我們之間的契約還能維持多久而已。”那個叫阿靖的緋衣女子卻冷冷的回答,毫不避諱,“我已經在這裡耽擱的太久了……蕭憶情,你死了,我就可以離去了。”
這樣的話實在也太過分了。
青茗忍不住就要回頭呵斥那個女子,但是想到自己是一個外人,終究還是忍下了,照舊往前走自己的路,卻聽的後面蕭樓主微微咳嗽著,回答:“如果……如果你已經等不及了的話,咳咳,就不妨自己動手殺了我罷——然後,把我所有的都拿去。”
說著這樣的話,語氣居然沒有半分的玩笑意味。
青茗的心忽然一緊,聽到後面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忍不住放緩了腳步,遲疑著。就在這遲疑之間,後面已經響起了屬下的驚呼:“樓主,你——”
青茗驀然站定,回身,看見白衣的蕭公子正扶著水榭的朱欄不停的咳嗽,肩膀急劇的抽搐著,身形搖搖欲墜,然而那個緋衣女子只是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不動分毫。
醫者父母心,她終於忍不住返身走了過去。
“不、不妨事。薛姑娘自行回去罷,恕在下、在下不能遠送。”一邊咳嗽,蕭樓主一邊斷斷續續的回答,但等他的手從嘴邊放下時,指間卻滿是暗紅色的血跡!
“外面風大,還請樓主先回房,我再給你細細把脈。”
青茗淡淡說著,一邊狠狠的看了旁邊漠然的緋衣女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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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血脈中的惡瘤,可是胎裡帶來的?”那隻蒼白修長的手伸出來,放到了藥枕上,青茗輕輕將指尖放了上去,邊診邊問。
“不錯。自小,那些大夫都說,我是活不過二十歲的。”蕭憶情倒也看的開,淡淡一笑,“可你看,我也不好好的活到了二十六?”
覷著樓主蒼白清俊的臉,青茗心裡倒是微微一怔,心知雖然說得隨意,但是為了延長這幾年的壽,眼前這個人不知受了什麼樣的苦。於是暗自嘆了口氣,細細攤開他的手,診脈。
“樓裡的墨大夫也說,這個病眼見的是沒法治了。”看著她蹙起的眉頭,蕭憶情笑笑,“真抱歉,讓小姐來看這種神仙才能治的絕症,沒的辱沒了薛家神醫的名稱。”
青茗也是笑笑,將藥枕收起,復細細端詳了一回對方的氣色,才道:“薛家女子是不外出行醫的,我治的如何,和薛家的聲名可無關係。”一邊說,一邊復又問了些細碎的起居飲食問題,以及平日常用的藥丸,點頭嘆道:“公子原是一貫用心太過的人。”
她低頭翻檢藥方,忽見裡面有“天楓玉露丹”一味,不禁略微怔忡:“墨大夫之名委實非虛,雖說隱於草莽,醫術卻比大內御醫不遑多讓——以公子如此體質,能堅持多年操持樓中事務,大半仰賴墨大夫療理罷?”
蕭憶情頷首,嘆息道:“是。不過近來連墨大夫也說,這病是膏肓了,他無能為力。只教我用內息運氣調理,說是丹藥的藥力恐是無法到達內腑。”
“恩。那我先開個方子,服用半月試試——本來藥中有一味‘龍舌’,最是對公子病症,可惜生在洞庭君山絕壁,不見於人世已有五十年,恐怕已經絕種了吧……可惜可惜。”青茗也不客氣,直直道來,一邊提筆寫了藥方子,一邊嘆息,“恕我直言,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少操勞費神,公子這樣的身體,能保命就是上佳的了。”
“這如何行得通?有偌大一片家業,竟是讓人片刻也閒不得。”陡然,對面的蕭憶情微微笑了起來,“要我什麼也不做,和現下就死了有什麼區別?你看,才閒了半日,便又積了這許多。”他一邊笑,一邊復又翻開了旁邊大堆的文卷書信,忍不住又拿起了硃筆。
“公子竟是不將自己的死活放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