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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若出,少則為其所擊,多則,自失其勢。”
“然也。”孔蓁眨著眼睛,撇嘴道:“大軍對壘,兩萬方可成勢。若我軍分兵北往,屆時夔安揮軍出城,我軍恐難言勝!依孔蓁之見,莫若靜待援軍前來,彼時,即可令出多行。”說著,瞥了瞥雲眉凝川的主帥,心道:‘切莫再讓孔蓁撩戰啦,羞煞人也……’想著,想著,渾身微微顫抖,按著腰劍的手指輕輕痙攣。
即於此時,荀灌娘好似已有所得,漫不經心的一瞥眼,恰好瞧見孔蓁羞紅了臉蛋,心知她在想甚,不禁抿著嘴,莞爾一笑,“鏘”的一聲,拔出腰劍,指著河內城,嬌聲道:“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
夕陽垂西,灑落萬道霞光。
成都侯並未參予帳議,但凡名帥者需習劉邦,擅於將將,而非將兵。如今豫州分東西戰線,日後涵蓋之地亦將愈來愈廣,若事事參予,千里遙鎮,必然一事無成,且兵敗身亡。然,劉濃亦並非閒散之人,此刻正領著五百炎鳳衛巡查軍營。
一路所見,鐵甲排城,壁壘森嚴。
待至營門,眼見落日懸河,為千里荒煙注下層層輝煌,竟不知不覺迷了眼,遂後,輕夾馬腹縱出營門,徑自行向軍營背後山崗,待臨此地,翻身下馬,按著楚殤,一步步走到一株巨槐下,將肩上白袍一撩,背抵著樹身滑落草叢中,順手扯了一根青草在手,銜在嘴裡輕輕嚼。
青草微甜,尚帶著泥土的芬芳,令人心神為之一清。星目開闔時,光寒乍吐,眉頭卻漸漸皺緊,夔安龜縮不出,當以何如?
此乃陽謀,令人避無可避,不得不直面其鋒。兵勢若水勢,變化無窮,若待荊、江二州援軍前來,至少尚需月旬,即失其時。若現下提軍而走,夔安定將揮軍入潁川,復縱軍入陳留,全盤盡潰。然若再行耽擱,石虎即於兗州站穩了腳跟,若想銜尾輾擊,難若登天。夔安,石胡之智囊,言傳非虛。
勿必令其出!
“撲,撲撲……”身側傳來腳步聲,鐵履磨擦著青草,錯落有致,勿需回頭,定乃荀娘子無疑。莫論何時,她的腳步俱不重不輕,不緩不急。
劉濃微微一笑。
荀灌娘背靠著樹身另一側坐了下來,下意識的拔了根青草,慢慢嚼著,輕聲道:“而今有上、中、下三策,成都侯欲聞何策?”
劉濃笑道:“願聞下策。”
“哦……”荀娘子長長的“哦”了一聲,吹了吹草渣,媚著眼睛觀落日,聲音淡然:“下策,即乃靜候援軍。”
劉濃稍稍一怔,竭力的伸長了兩腿,懶懶的抵著樹,淡聲道:“願聞中策。”
荀灌娘秀眉一挑,瞥了一眼成都侯,嘴角彎起一抹弱不可察的笑容,將被風繚至胸甲的紅綢拋至背後,歪著腦袋,笑道:“中策,提軍而走,且留萬五於灌娘即可……”
劉濃道:“不可!”
“有何不可?”荀灌娘眯著眼睛,臉頰泛起淺紅,顯然有些惱怒劉濃打斷了她的話。
劉濃冷然道:“且言上策。”
“唉……”
荀灌娘一身輕嘆,習著劉濃的模樣,伸展開兩條長腿,華麗的脛甲在夕陽下泛著光,胸甲亦同,襯得臉蛋更俏,雖不若陸、橋二女嬌美,卻別有一番韻味,看得劉濃抖了抖劍眉。
璇即,她捕捉到了成都侯細微的舉態,臉頰更紅,冷冷一哼,瞥過臉蛋,沉聲道:“夔安此舉,不難破矣!其人據軍七萬,卻需侍敵於三面。其東有滎陽李矩,其西有呼延謨,灌娘若引軍入關,定可將其拒之於外。軒轅關乃雄關,五千足矣!徑關亦同,復存五千鐵騎於陳國,扼守大河……”
“不可!!”劉濃劍眉緊皺,唰地按膝而起,冷聲道:“我軍勢雄,呼延謨必做壁上觀。興許,尚存侵襲洛陽之意。然若我軍勢弱,呼延謨豈會與夔安為敵!屆時,軒轅關必失無疑!”說著,說著,胸膛起伏,神情冷寒。
荀灌娘咬著青草根,斜斜抬頭看著劉濃,面上神情恬淡,心中卻暖暖的,繼而,微微低頭,嫣然默笑,聲音卻冷:“既是如此,唯有上策,此策乃攜其從勢。”
“願聞其詳!”劉濃濃急急的問。
荀灌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將青草一吹,拍了拍手,淡然道:“無它,斷其糧道!”說著,見劉濃眉頭又皺起來,眉梢一拔,拾起根樹枝,於地上斜斜一劃,冷然道:“洛陽乃雄城,我軍難以圍城。夔安以靜侍動,我軍當動制靜!即如適才所言,灌娘提軍萬五,堅守兩關一河,君且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