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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縱然其來,鋌戰而已,有何懼之!”
荀灌娘暗自思索,確如劉濃所言,十餘萬大軍撩戰於野,若非相差數倍以計,以豫州軍之戰力,未中伏之情況下,勝負當在戰術運御之間,並非人多即勝,再則,石虎調頭反擊,若一時難勝,必為郗鑑插背夾擊,而此,正中劉濃下懷。石虎乃何人,豈會如此不智?然則,其意在何?
女將軍柳眉微凝,璇即,掃了一眼身後大軍,恍然而悟,輕聲道:“一路南行,俱現赫聞。我軍半數乃各郡、塢之輔軍,並非白袍精銳戰卒,時日一久,恐亂軍心。一穴之潰,足潰千里,如今之計,理當鼓戰!”說著,向劉濃挑了挑眉,若論鼓戰三軍,她不在行,成都侯殊勝!
“鼓戰……”
劉濃一怔,鼓戰需在戰前,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現下便行鼓戰,復再追襲數百里,唯恐白袍氣洩,便有些猶豫,但他匆匆一瞥身後,只見趙愈等人俱露異色,顯然想起了往昔石虎之暴戾!豫州軍非同胡人,胡人南侵作戰,可不攜糧草輜重,一路搶掠即可,而此,即乃胡騎難制之所在!但豫州軍跨州作戰,若行縱兵搶掠,與胡人何異?是以,輔軍便不可或缺!
荀娘子所言在理,此乃戰矣,深戰於心,不可不鼓!當下,劉濃暗中作決,猛地一揮手,傳令兵遂將令旗搖動,璇即,“嗚,嗚嗚……”蒼勁的號角聲鋪滿天空,隨霧杳傳,數萬大軍聞聲而止,而後,將校奔走,曲都縱馬,三軍霎時一靜,落針可聞。
“蹄它,蹄它……”
即於此時,劉濃縱馬奔至高處,遙視十里大軍,於萬眾矚目之下,緩緩拔出楚殤,就著初升紅日,斜斜勒起馬首,“希律律……”飛雪人立而起,刨著前蹄,放聲嘶哮。蹄尚未落,即聞劉濃猛然一聲大喝:“三軍何在?”
“在!!!”
三軍雷湧噴潮,猛烈的暴吼聲乍裂於紅日白瀾之下,鐵甲鏘鏘,肅殺橫原!經得白袍這一吼,各郡、塢輔軍原本暗怯的心神,頓時為之一震,紛紛看向那一片片洶湧的白色怒濤,眼中露出希冀之光。數載以來,白袍所向無敵、戰無不勝,且於軒轅關外,以寡敵眾,盡屠胡人六萬強軍。殊此榮耀,聲震九州!雖僅白袍一面,然,何人不向往?
蹄落,劉濃劍指大地,高聲道:“此乃何地?”
“吾之家園!!”荀灌娘拔劍隨應。璇即,諸將挺槍、斜槊,萬軍拔刀,即見得,寒光一片一片閃起,傾刻之間,十里方園頓變刀山劍叢、戟鋒槍林,旭日輝於其上,綻光吐煜,晃得人睜不開眼。
劉濃揚劍再問:“此乃,何地?!”
“吾之家園!”、“吾之家園!!”
“吾之家園!!!”聲聲暴吼撕裂長空,恰若怒海瘋卷,一浪蓋過一浪,浪浪襲天,其聲壯烈,其意狂噬,萬千輔軍亦隨同怒哮,聲音愈來愈裂。
待得三軍一歇,劉濃劍指漫野焦屍,縱聲吼道:“此乃何人?”
孔蓁揚著長槍,嬌聲喊道:“吾之同胞!”
“吾之同胞!!”
“吾之同胞!!!”
須臾間,聲聲吶喊填蒼塞穹,但凡從者無不慷慨激昂,胸中似藏著一條怒龍,正行翻江倒海,漸而,眼珠充血,嘴角豁裂,牙邦暗得格格響,繼而,白袍振盾:“霍霍霍!”、“虎虎虎!”狂暴嗜血的意念猶若實質,向四面八方潮射崩開,逼得一群將將飛臨上空、意欲覓食的禿烏調轉鐵翅、倉皇逃竄,更有甚者,一聲悲鳴,飄零墜落,其膽已裂!
稍徐,劉濃待萬軍藏怒於胸,漸呈靜水流深之際,緩緩縱著馬蹄,提著四尺闊劍,輕輕拍擊腿上徑甲,震出鏘鏘聲響,其聲不重不烈,卻極富節奏,恰好擊中萬軍心中鼓點。
漸而,諸將從隨,紛紛以劍槊擊胸甲,璇即,萬軍雲動,刀擊其胸,伴著胸中濤天之意,起伏跌宕。而此一來,怒沉於胸,勃而未發,竭而蓄力,又似綿綿大江,一湧而無際,卻非狂裂暴洩。他們凝視著他們的將軍,眼神愈來愈沉,越來越凝。俄而,中目炫惑,暗覺漫天紅日盡墜於將軍之肩,灑下光輝萬道,將那白騎墨甲紅盔纓攬入懷中。
恰於此際,劉濃慢慢摘下牛角盔,抱於懷中,烈陽輕灑,映著冷凜臉寵,晨風悄拂,繚著背後白袍。成都侯鳳目微眯,似含深慟,劍眉淺凝,若聚心悸,繼而,四尺闊劍朝著大軍徐徐一指,高聲道:“此乃,吾之家園。此乃,吾之同胞!此乃,吾之父輩!!此乃,吾之妻兒!!此乃,吾輩之責!!!”
聲音越來越高,直拔雲裂,繼而,猛地一揮劍,斜斬一道寒光,放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