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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味,淡聲道:“光明即乃秩序與穩定,黑暗即乃動盪與混亂,然否?”
“然,然也。”伊娜兒嘴唇蠕動,眸子微瀾,此乃《阿維斯塔》最終教義,更甚於善良與罪惡,稍稍一想,遂又補道:“善與惡現於光明與黑暗,秩序與穩定必將戰勝動盪與混亂。是以,羯人為奴,阿胡拉天神賜於光輝照耀!”
二人所言乃本末之道,伊娜兒所言乃善與惡體現於外,而劉濃所言則是事物根本,並不衝突,不過乃是由淺入深之理。伊娜兒之所以補足,乃是因其過於震驚。
“甚好!”
劉濃將茶碗一擱,注視著伊娜兒,沉聲道:“然,汝僅知其一,不知其二。何為秩序與穩定?何為動盪於混亂?信奉阿胡天神之米底王國即若我漢家,世代勞耕,春播秋獲。信奉安哥拉之烏拉爾圖即若胡人,飄蕩於野,逢秋肆掠。汝僅知其為奴,卻不知,胡人之本性已然千年,殺戮與搶掠也已千年,深存於靈魂烙印之中,乃其根本所在!阿胡拉,阿胡拉,嘿嘿……”言至此處,未再持續,目中鋒劍,冰冷、決絕!
“安哥拉,安哥拉……”
伊娜兒嘴唇開闔,不住唸叨,眸光一點一點煥散,渾身輕輕痙攣,漸而,眼眸中泛起淚水,顆顆晶瑩的淚珠兒撲簌簌滾落,她卻半分不覺自己正在哭泣,猶自顫聲道:“兩百年了,兩百年了……莫非,莫非,由始至終即乃,即乃……”
“即乃荒謬!”劉濃冷然介面。
聞言,伊娜兒的身子瞬間一軟,漸漸的,竟然坐不住身,只得掌著矮案邊緣,借力不倒,臉上爬滿了淚水,瞥了一眼劉濃,復看了看自己懷中的火焰,再瞅了瞅案上燈火,悲聲道:“兩百年!十餘代祭司不遠萬里而來,躬身匍匐:傳道、行醫、治善、勸理、明性、啟慧!兩百年!聖火之光為何照耀安哥拉兩百年!!”
“唉……”
劉濃默然一嘆,對其所言聖火他亦有所知曉,其教義崇尚團結,其教義尊崇秩序與穩定,其教義反抗罪惡與黑暗,然,其教派卻流離於中土數千年,無它,多為皇權所不容!然,而今其教尚未如同千年後的那般森嚴,亦未如千年後那般締造了輝煌的漢人強國。
良久,良久。
臉上淚痕默幹,抽泣聲輕微,伊娜兒抬起頭來,抱著權杖,定定的看著劉濃,光潔的喉嚨微微滾動,啞聲道:“多謝成都侯,始至而今,伊娜兒方知神明之意乃何,方知聖火之光為何指引伊娜兒西行!多謝成都侯啟慧於伊娜兒!”言罷,緩緩起身,柱著權杖,朝著成都侯按著左胸,深深彎身。
“罷了!”劉濃淡然的擺了擺手。
殊不知,伊娜兒卻未起身,彎腰道:“成都侯乃聖火垂青者,乃神明所賜先知智者,伊娜兒不敢有瞞先知,此番西行,一者乃為見閭柔殿下,欲懇請殿下北歸,復將聖火之光點燃於浚稽山。一者,即為解心中所惑!”
先知……僅一席話語便成了先知?劉濃啼笑皆非,捧著茶碗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潑了滿襟,訕訕的將茶碗放下,掃了掃衣襟,漫不經心的道:“閭柔居上蔡,並無人禁錮。然若欲北行,唯恐為石勒所獲。而此,並非劉濃願見!”
伊娜兒心思瞬間百轉,隨即瞭然:閭柔之所以南下,即因石勒欲與柔然人聯姻,從而共伐代州。而代州之地為鮮卑人佔據,若石勒靖平代州,勢必攜裹柔然人齊下江南。稍徐,她理了理心神,答道:“先知但且寬心,如今羯人雖背棄了聖火……非也,聖火與罪惡不兩立!光明勢必盪滌黑暗,是以……是以,拔亂反正!”老半晌,她方想起措辭,遂後,補道:“然,若欲北歸浚稽山,伊娜兒自可護得殿下週全。”
劉濃冷聲道:“如何得護?”
伊娜兒道:“身為大祭司,當擅醫術,伊娜兒之醫術雖不至肉亡人、煥白骨,卻自有獨到之處。伊娜兒若行調理,無人可辯得閭柔殿下。再則,羯人尚不敢為難伊娜兒。”言至此處,眸子一轉,察了下劉濃的神色,見其意動,她的心中卻轉起了另一念,遂輕聲喃道:“然,而今,伊娜卻不願北歸,懇請先知,且容伊娜兒將聖火之光播於豫州!此舉方乃……方乃拔亂反正!”言罷,斜持權杖,默然跪落於席,深深萬福。
劉濃凝目沉思,心緒電轉,繼而,驀地思及一事,眼睛豁然一亮,急急地道:“汝之醫術,莫非亦同方才之火?”
“非,非也……”伊娜兒臉頰一紅,聲音微顫。
“唰!”
成都侯猛然按膝而起,垂目伊娜兒,目光如炯若束,掃得伊娜兒縮了縮白晰的脖子,蜷了蜷玲瓏凸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