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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著小袍袖,朝著曹妃愛深深一揖,待見曹妃愛嘴角絲巾翹了翹,好似在笑;小劉乾心中一鬆,遂後,踏著小木屐走出柳樹,對著樓上的劉濃一揖,朗聲道:“阿父容稟,孩兒並未修習《莊子》,亦非覺明其意。只是阿姑言,讀書千萬遍,其意自現。是故……”
“罷了,汝且好生溫習功課,切莫懈怠,亦莫惹汝,汝師動怒。”
“是,阿父。”小劉乾神情不卑不亢,不徐不急的復一揖,而後,頂著小青冠落座於案後,讀書聲再起。
曹妃愛搖了搖頭,嘴角絲巾卻一歪。
“格格……”嫣醉掩著嘴,悄悄笑起來。
劉濃看著讀書的小劉乾與淺笑的曹妃愛,他的面上猶自繃著為人父的冷凜,心思卻一陣恍然: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小青冠、小月袍,面對著她時戰戰兢兢,而她亦是這般,冷漠中透著濃濃的關懷,一如其香,冷幽浸魂,入魂卻暖。
一切,依如是,依如故。
中樓,歡笑聲揚起。
劉氏身著華衣錦冠,左手搭著巧思的手臂,右手牽著綠蘿,慢慢走來,待看見劉濃佇立於朱廊,曹妃愛秀美於綠樹,小劉乾正朗聲讀書,她的眼角笑得越來越開,隱隱透著幾縷淺紋。
如今,因劉濃南征北戰、功勳著著,已由成都侯、鎮西將軍晉為汝南郡公、徵西將軍,並開府儀同三司,加軍號;且都督豫、司、雍、冀、代、涼五州之軍事,而劉氏則被晉室表為婁縣鄉君,然則,她眉紋潛生卻非因此,實為這闔院的笑語歡聲、滿堂兒女、如水靜華。
碎湖慢行於一側,正低聲囑咐著一干婢女,看牢了小劉徵與劉神愛,勿使他們亂跑、亂竄。近來,小劉徵與劉神愛極喜捉貓掐鵝,時常惹得院中鵝飛貓跳,當然,碎湖並非心疼貓與鵝,實怕他們為貓撓傷。
待一干鶯鶯燕燕轉至廊角,劉濃闊步迎上前。小劉徵一見劉濃,便縮在了碎湖身後,劉神愛卻不怕他,揚著雙手奔過來,一頭便扎進了阿父的懷裡,捧著劉濃的臉,吧嗒一聲,香了一口,奶聲奶氣地囫圇:“鵝虎,鵝虎……”
劉深抱著女兒,神情微怔,不知她在嚷甚。
綠蘿眉梢一顫,臉蛋紅了,便連眸子亦含著水,端著手福了一福,嬌笑道:“夫君,神愛在喚阿父呢。”
“鵝虎,鵝虎……”小神愛攀著劉濃的肩頭,一疊連聲,不住的喚著,兩隻小腳則輕輕的搖晃,眉眼極似綠蘿。
“哦,吾家有女,神愛聰慧。”劉濃大喜,抱著女兒親了一口,看得小劉徵撇了撇嘴,阿父待他與阿兄都較為嚴歷,唯獨待小妹不同,極其憐愛。
殊不知,小劉徵的這一番小動作,都落入了劉氏的眼裡,劉氏心疼孫子,當即佯怒道:“虎頭,切莫偏心。”示意劉濃抱抱小劉徵。
劉濃頓了一頓,把小神愛放下來,背起雙手,凝視著碎湖身側的小劉徵,半晌,沉聲道:“汝兄已習《莊子大宗師》,且待來年,汝亦當從之,切莫頑劣,切莫自誤,切莫……”
聞聽教誨,小劉徵神情由然一頹。
“虎頭!”劉氏橫目一嗔,將侷促不安的孫兒拉入懷中,笑著哄道:“徵兒,莫畏汝父,亦莫自傷。汝父昔年,八歲尚未通語,汝方歲餘,不急,不急。”
劉濃默然,小劉徵習語較遲,尚不及小神愛,但其眼神卻清澈如流,直若其母陸舒窈,料來,日後定非一事無成之輩,然則,他身為人父,面對兒子,心中也有意親近,卻深知莊中女子過甚,弄紅著巧時,唯恐其嬉戲而忘性。是以,便待兩兄弟頗為嚴苛,他可不願,自己的兒子將來若寶二爺一般。
劉氏哄完孫子,見陸舒窈挑簾而出,便對劉濃道:“且與舒窈好生說道,莫令舒窈著惱。”
言罷,朝著劉濃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而後,領著一干女子與孫子、孫女行向北樓,每日,她都會去瞧瞧橋遊思,小神愛亦極喜那個美麗、安靜的橋小娘子,時常吵著鬧著要去看。
陸舒窈款行於廊,待行經劉氏身側時,端手萬福,其後,抱了抱兒子,勉勵了幾句,遂又親了親小神愛,方才微微一笑,向劉濃走來,當是時,晨陽落在半邊,一半拂著她的鵝黃抹胸襦裙,一半掩著金絲履。
“叮鈴鈴,叮鈴鈴……”鈴聲清淺,漸行漸近。
劉濃微微笑著,暗覺通體舒泰,目光卻痴了。
“夫君……”陸舒窈羞澀,一如未著蘿襪的腳踝上,那不住戰慄的金鈴兒。
劉濃伸出手,拉著小仙子,並肩於欄,逐目遠眺。清風拂來,撩著二人髮絲與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