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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四層都有一位少女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扭曲著身體,在桌子之間狹小的空間裡一動不動,臉上偏偏都帶著誇張的笑容。頂端的案臺上站著一個姑娘,她慢慢彎曲腰肢,一直到雙手可以抓住腳踝,然後頭部從自己的胯下鑽出來,看起來非常的邪氣。
路旁穿得花花綠綠的安息人,突然一口噴出一米多長的火焰;精赤著上身的壯漢單手託著一個五丈高的竹竿,上面攀著八個男孩,像猿猴一樣做出各種動作;頭上包著碎花頭巾,留著大鬍子的天竺人盤膝坐在地上,對著盤成一圈的眼鏡蛇滴滴答答地吹著嗩吶,眼鏡蛇的蛇頭揚起,隨著音樂左右扭擺……
曹文逸順著人流在瓦子裡遊走,在觀看這些奇異表演的同時也被人觀看著。
瓦市裡並不是沒有女子。衣著暴露的流鶯,肆無忌憚地倚著門招呼著路過的遊人,但是卻沮喪地發現,哪怕是那些從頭到腳都透著急色鬼氣息的男人,今天晚上也都裝出一副假正經的樣子,朝她們拂著袖子,卻偷眼去瞄著這個身處五光徘徊、十色陸離之地,不知為何有些茫然自失的道姑。
流鶯們被曹文逸影響了生意,氣急敗壞地議論個不停。
“一個道姑來瓦子裡玩兒,恐怕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還臊眉耷眼的,真是晦氣,平白壞人生意。”
“可是她好美啊!”
“喂,你是哪頭的?”
曹文逸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引發了流鶯界的內訌,瓦子裡的表演,對她來說只是熱鬧,卻算不上有趣。
“這位仙姑,我瞧你眉宇之間頗有憂色,可否讓老朽為你算上一卦?”一個五十歲上下,相貌頗為氣派的老者,在路旁支了個卦攤,向曹文逸招攬生意。
曹文逸覺得好笑,那人叫她“仙姑”,卻要給仙姑算上一卦。
曹文逸問道:“你是哪一派的卦師?是文王八卦,還是麻衣神相?是諸葛測字,還是觀音靈籤?”
“那些都是唬人的。”老頭捋著鬍子哈哈大笑,指指自己身旁戳著的幡子說,“小老兒算的是黃雀抽帖。”
“哦?什麼叫黃雀抽帖?”曹文逸對批卦算命不屑一顧,可是畢竟少女情懷,一聽說跟小動物有關,就來了幾分興趣。
算命的老頭兒從卦攤下面提了個鳥籠子出來,說道:“小老兒一不問你仙鄉何處,二不問你道號為何,三不問你要算何事。全靠這隻黃雀,一會兒看它抽出的帖子,便可知道仙姑你的心事。”
鳥籠子裡一隻黃雀閉著眼睛站在橫杆上,一副寵辱不驚,老神在在的樣子。
曹文逸說:“這位先生,鳥禽之中只有鴟梟才能在夜間行動自如,黃雀是夜不能視物的,它如何能抽帖占卜。”
算命的說:“難道仙姑以為黃雀算命,靠的是視力?白天它能看見,所以就能給人算命,晚上它看不見,就算不準了?”
曹文逸被算命的繞進去了,一時語塞。
算命的開啟鳥籠,一隻胖乎乎的黃雀東倒西歪地飛出來,落到他的手上。算命的指了指曹文逸,對胖黃雀說:“喳喳喳,咕咕?”
胖黃雀本來睡得正香,被叫醒了開工,一副不太樂意的樣子。它撇了曹文逸一眼,搖頭說:“啾啾啾啾。”
算命的為了做成生意,只好繼續說服它:“嘎,呱呱呱。”
胖黃雀無可奈何地低著頭,說:“啾……”
它撲稜稜地飛到卦桌上就懶得再飛,搖搖擺擺地走到桌上那一摞抽帖前面,隨便叼出一張扔在桌子上,然後直接飛回到籠子裡,還用小爪子把籠子門關上了。
曹文逸看著有趣,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籠子,黃雀不耐煩地轉身,用胖屁股對著她,尾巴上的三根翎毛,非常沒有禮貌地豎了起來。曹文逸又繞到另一邊,對著黃雀的正臉敲籠子。她知道這不過是馴養飛禽的把戲,帖子上的卦文也都是套話,曹文逸自己都能背出來。要是這個黃雀抽出來的帖子要能指點迷津,那真是活見鬼了。
曹文逸正在騷擾黃雀,忽然聽到算命的說道:“咦,這個帖籤……姑娘莫非是在尋人?”
“無量天尊!”曹文逸當場僵住了,心想,難道這個黃雀抽帖果真靈驗?可是說來慚愧,我剛剛心裡想的並不是這個殺人的案子。
算命的眼睛有些老花,結結巴巴地念著帖上的卦文:“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火……闌珊處。”
“無量天尊!”曹文逸說不出別的話來。
“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