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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喜歡你啊。”曹葦杭聳聳肩,他從小就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呢。
“那……那她怎麼說?”羅映雪結結巴巴地問。曹葦杭對老師說這些話都不覺得難為情嗎?
“她說她早看出來了。”曹葦杭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只有你一個人後知後覺。”
羅映雪傻傻地笑了。
他們的一段姻緣,穿越了多少時空呀!
或許不見得每對情侶都能你儂我儂,像他們這樣,以介於戀人和朋友間的關係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後記
一位聲音很甜的《禾馬》工作人員告訴我,“你這本書不太像愛情故事耶。”
她說得真客氣,我心裡這麼想。事實上,程淺把書名取作“戀人未滿”時,就帶著一份自首兼懺悔的心情了。如果沒有被錄取,就把這篇故事當成學生時代的一個紀念與回顧吧。
我頻頻如此安慰自己。
書中許多的人物與情節不可避免地與一些我所認識的人重疊,特別是一個大學時代遇上的“南非人”給了我最多的靈感。
她自小就跟父母移民南非,進大學前出了一次嚴重的車禍,趕不上當地學季的她,只好申請來臺灣念大學。
我大一時,她住我隔壁寢室,我們並不相識,也從未打過招呼。她脖子上永遠很可憐地戴著一個白色的矯正器,個性卻超乎常人開朗。夜深人靜時,隔著一道厚厚的水泥牆,三不五時會聽到她十萬火急的大吼:“怎麼辦?怎麼辦?誰能救救我?”唸書時常不專心的程淺一顆心不禁跟著提起,聽到的下文卻是,“我高興得快死掉,男朋友剛剛打電話給我了!”
那就去死吧!我在心底喃喃咒罵,那一刻的激憤簡直與遭無聊人士謊報失火的消防隊員無異。
白天她一個人待在寢室裡時,總喜歡把音響開得很大聲,反覆地播放張信哲的那首“別怕我傷心”。對照她的黑夜與白晝,我猜是兩地相隔的戀情讓她壓力沉重吧。
後來,她果真為了愛情,不顧家人反對,放棄臺灣的學業,回南非重新申請學校。
隔了一年,她回臺灣訪友,暫住隔壁寢室。她從前的一位室友搬進我們寢室,因此那些天她常到我們房間走動,也是為了借用我們私裝的外線電話打回南非。那一陣子,我正準備期中考,忙得焦頭爛額,任她吵翻了天也不曾抬頭,誰知有一天她突然興匆匆地朝我的座位奔來,指著我桌上的相框尖叫道:“你男朋友好帥!”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相框是同學送我的生日禮物,裡頭裝的是大衛杜卡夫尼的照片,我以為全世界的人都認識他。
“他是‘X檔案’的男主角。”我笑著解釋。被人誤會有一個那麼出色的男朋友,多多少少滿足了我一點虛榮心,對她也就友善多了。
“難怪我覺得眼熟,他在南非也很紅的!”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一副興奮得過了頭的語調。
之後,她就在我的地盤上東張西望,隔一會兒又抱起書架上的一本原文書大叫:“你是不是XX系的?”
“嘿。”所以現在才在水深火熱中哪。
“我在南非也念這個,超級辛苦,我們用的也是這一本教科書耶。”
知道我超級辛苦,還不快閃?我無奈地想。
那天晚上她和我室友兩人提了大包小包回來時,我還在書桌前為我的成績奮戰。
“就是你了!”她如獲至寶地把我從位子上捉了起來,和我室友一人一邊圍住我。
我愣愣地瞧著她們腳邊好幾個裝滿化妝品的紙袋,再看看她們兩個塗得五顏六色、像妖怪般的臉,我就知道我完了!
“先試試這款眼影的質地好不好,好的話明天再去買。”為了“物盡其用”,我的兩扇眼皮各自被塗上不同顏色,她邊塗還邊聒噪地嚷嚷,“臺灣的水貨店真是太便宜了!
你知道南非的化妝品有多貴嗎?我如果買回去賣給同學,一定可以大賺一筆。我們上學都會化妝,沒有像你那麼樸素啦……天啊!連蓓莉的化妝品都比我媽在瑞士的免稅商店買還便宜,我已經決定買一整套回去孝敬她了。哈,這次我不把所有信用卡刷爆、所有旅行支票花光,絕不回去!“
在她充滿雄心壯志的口吻中,我又被塗了口紅和腮紅,兩手的手腕和兩邊的頸側也被噴上不同味道的香水。她和我室友像小狗般趴在我身上嗅著,一邊高聲討論哪一種味道的香水明日還要再追加,完全不當我是一個實際存在的人。
終於,她遞了面鏡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