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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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還有奏摺要看呢。六弟,你且好好養著吧。”
玄清忙掙扎著起身,玄凌按住他,笑道:“不必了,你好生把病養好了要緊。”於是帶了敬妃與胡德儀,一行人逶迤去了。
須臾,聽他們去的遠了。
玄清過來拉我的手,柔聲道:“他已經走了。”
我低低“嗯”一聲,忍了半日的眼淚終於再耐不住,滾滾落了下來。他輕輕拍著我的背,低聲安慰道:“即便皇兄不肯承認,你終究是朧月的母親,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我內心的軟弱與傷懷糾纏鬱結,如蠶絲一般,一股股絞在心上,勒得那樣緊,幾乎透不過氣來。
片刻,我仰起頭,掙開他的懷抱,緩緩搖頭道:“朧月不知道也好,我這樣的母親,會是她的恥辱。”
玄清皺眉道:“胡說!有你這樣處處為她著想的母親,是她最大的驕傲。”
我嘆息道:“知道不知道都不要緊,只要她過得好就好,我也能稍稍安心。”
我拭一拭淚,重又喚他,“王爺……”
他錯愕,“嬛兒,你怎麼不叫我的名字了?”
我低首,望著那一盆瑩瑩生翠的文竹,淡淡道:“方才稱呼王爺的名字,的確是莫愁失儀了。偶犯過錯,還請王爺見諒。也還請王爺如從前一樣稱呼我吧。”
我這樣刻意,重新明確我與他的區別,其實我與他只間,何止是天淵之別啊。
我的人生,好容易逃離了皇宮的人生,怎麼與來自宮廷的他再有沾染呢。我的情不自禁,是斷斷不能再有了。
玄清的愕然和震驚沒有消減,更有了深深的疑惑,道:“是因為皇兄麼?”
我搖頭,懷抱著小小的手爐,汲取一點溫熱的,可以支撐我的力氣,“皇上的意外到來只是讓我清醒罷了。我方才一時迷糊,才會不論尊卑冒犯了王爺。”
他蹙眉,苦笑道:“他從來沒來過清涼臺,我也並沒想到他會這樣突然來了。可是他是興之所至驟然來訪,於我於你卻是……”
“世間的事,往往是想不到的。”我緩緩低首,小心隱匿好眼角的淚珠,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他依然微笑,眼中卻泛出一抹悲涼:“你方才說這話時,不是這樣的。”
這句話,是我方才說過的,含著融融的暖意與期待。和我的身體一起活轉過來的,是我塵封已久的心。然而玄凌的驟然到來讓我覺察到這個季節的天寒地凍。此刻,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了。
我的手指攥緊如雪的衣裙,彷彿手裡攥著一把冰冷的雪,“王爺既然相信心有靈犀,那麼此刻,也一定了然我的心思。又何必要我再多言語。”
我的冷漠,再度為我築起牢牢的城牆,抵禦著他的關懷與溫情。
我情願,自己生活在這樣的冷漠裡。
玄凌,他總是一盆澆醒我美夢的冷水,叫我徹骨地寒冷。
玄清的嘴角蘊著濃重的苦澀,“我幾乎要恨皇兄,若他不來……”
我的語調是死寂的蒼涼,冷得如這時節呼嘯過的山風,陽光怎樣燦爛照耀,總是照不暖的。我打斷他,“他來不來,有些夢,終歸是要醒的。”我見他赤腳站在地上,不覺心疼,道:“王爺身子還沒有好,還是好好歇著吧。莫愁先告辭了。”
我整一整衣衫,矜持離開。玄清的聲音有沉沉的愁緒和堅定,“我知道,方才有一刻,你心裡的風是吹向我的。哪怕只有那短短一瞬間,我亦十分歡欣。我會等你,等你心裡的風再度吹向我。只要你願意,我總是走在你旁邊,只要你轉頭,就能看見。”
我駐足,心中一軟,幾乎要落下淚了來,然而開口卻是:“王爺在意胡德儀這位表妹麼?”
他詫異:“什麼?”
我靜靜道:“如若王爺在意,請提醒胡德儀,在與宮中任何人言語時都不要表現自己很瞭解皇上,至少,皇上會很反感,這於她在宮中的地位十分不利。”
玄清一愣,旋即道:“我會設法提醒她。”
我淡淡道:“胡德儀的性子,未必聽得進王爺的勸,王爺盡力就是了。”說罷,轉身即走。
玄清喚了浣碧進來,道:“你現在的住處實在不方便,我已命人打掃了蕭閒館供你居住。你……娘子若有空,便去看看是否合意吧。”
我欠身道:“王爺病中還為我這樣費心,真是過意不去。其實不拘住哪裡都可以。”
他的容色和他的寢衣一樣素白,道:“你且去看一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