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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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與浣碧面面相覷,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見玄清神色大變,也曉得不好,立時也不顧不得別的,跟著他跑了過去。
我與浣碧到底腳程慢,奔到怪聲發出之地,卻見有一男一女橫躺在雪地之中,皆是面色發黑,尤其是五官周圍,更是烏黑如墨一圈。二人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痛苦,然而雙眼以下卻是滿面堆歡,裂嘴嬉笑,發黑的口鼻扭曲不已,銀白色的雪光反照之下,顯得無比詭異,叫人望而生畏。二人雙膝蜷曲,手腳痙攣不止,時斷時續地抽搐著,口中發出“嗬嗬”怪聲。
我與浣碧見了這詭異場面,登時齊齊愣住。浣碧心下害怕,下意識地躲到我身後。
玄清在我身前一擋,急道:“小心!那兩人中了寒蛇的毒了。”
浣碧聞得此言,“啊”!的一聲嚇得連退幾步。我沒見過這種場面,心中自然有些害怕,只牢牢看住他道:“怎麼辦?”
玄清低喝一聲道:“救人要緊!”我用力點一點頭,緊緊跟隨在他身後。玄清掏出懷裡的蛇藥向我手中一扔,他力氣極大,一把壓在那名男子身上,一邊用力控住他的掙扎,一邊低聲向我道:“內服外敷,把蛇藥倒在他傷口上!”
我手忙腳亂,一時想不到該從何處去找到那人的傷口,況且被蛇咬的痕跡本就細小。忽地看見那人穿著華貴的銀針狐裘,唯有雙手裸露在外,忽地抓起他的左右手,果然發現左手手背上有兩枚小小的牙痕。忙解下衣裳上挽著的手絹勒住他的傷口近旁。傷口附近被死命勒緊,傷口的洞孔立刻豁然張開好些,我忙忙把藥粉灑到他傷口上,厚厚灑了兩層。
這男子一身富麗風雅打扮,好似尋常富貴人家公子哥兒。然而在看他虎口的一瞬,我幾乎一愣,極厚極硬的一層老繭,厚實地微微發亮。我稍稍遲疑,又去看他的手心和十指,亦是如此!
那人牙關緊咬,卻怎麼也掰不開灌進藥去。我急得一頭熱汗,只得去看玄清。他立刻會意,用力在那男子下巴上重重一擊,那男子便張開了喉舌,我把藥粉倒入他口中,又取出皮囊中得水將他口中藥物衝了下去。
玄清看看他的神色,頓時如釋重負,輕聲道:“趕緊去看那名女子。”我依言與他一同過去。那名女子似乎十分痛苦,原本清麗的臉龐扭曲得厲害,口中已經不能言語,只能“嗚嗚”發出怪聲,如夜梟淒厲的嘶鳴喊叫。我瞧她面如死灰,牙關咬緊,似乎歡喜似乎痛苦,詭異到難以言語。玄清重重擊在她下頜上,她卻毫無反應,依舊咬緊牙關。玄清眉頭緊鎖,翻一翻她的眼皮,忽然垂頭喪氣起來,道:“她中毒太久,不中用了,瞳孔都已經散大了。”我心中大驚,忙把藥粉下雪般灑在她如枯枝般沒有生氣的手上,心中也十分驚惶。
玄清按一按我的手,低聲哀傷道:“沒用的。”
“沒用的”,他一句嘆息重重敲在我心上,如巨石潛底一般。我望著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奇異的感覺——我是要救她的,否則……我自己也不知道,只隱隱覺得不祥。
我正想著,那名女子卻在我懷中激烈地抽搐了一下,整個人篩糠似的抖了起來,直如秋風中一片被吹得直打轉的葉子,破碎而凜冽。也許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爆發出來的疼痛,她痛苦得蜷縮成一團,額頭手上青筋暴起如青蛇橫亙,整張臉如被墨汁浸透了一般,從面板底下透出一層層黑來。
我問玄清,“她是不是要死了?”
玄清痛苦地別過頭,“是。但不會那麼快。寒蛇的蛇毒發作起來極折磨人,痛楚難當。卻不會立刻死去。她雖然瞳孔已經散大無救,卻總是還有一刻鐘的性命。”
“那麼,她一定會死,是不是?”玄清低低“嗯”一聲,別過頭不忍看她。
我見他側身過去,腰際的軟銀腰帶上斜插著一把小小的匕首,那匕首原是他防身用的,十分鋒利,幾乎吹刃斷髮,才這般放在身邊。我輕輕“嗯”一聲,霍地拔出匕首插入那名女子心口。
我心志堅定,這一竄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生,那匕首拔出時鋒利的青銳寒氣撲在臉上比霜雪還冷,那感覺還未散去,匕首已經迅速地刺進人體綿軟而溫熱的血肉中去。“撲”地軟軟一聲,淹沒其間。那聲音是十分溫柔地,像情人低語間偶然的一句呢喃。
她死了。
她的身體平靜下來,彷彿不再飄零的一片落葉,徹底歸於塵土。
浣碧在旁目睹這一切,愣愣片刻,“啊”地一聲失聲尖叫起來。玄清大驚失色,道:“繯兒!你做什麼?”
人殺完,出人意料的,我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