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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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頭髮懶,衣裳沒洗乾淨就扔在這裡,又不知跑哪裡躲懶去了。”
又是誰大聲嗤笑了一聲,語氣輕蔑而不屑,“未必是躲懶!不知道又是宮裡哪個太醫或是哪個侍衛來探望她了,指不定跑到哪裡揹人處說悄悄話兒去了。”
眾人鬨笑起來,我腦中轟地一響,被羞辱的怒氣洶湧上來,愣愣別過頭去問浣碧:“她們在說誰?是說我麼?”
浣碧為難地搖搖頭,道:“她們的話不中聽,什麼閒言碎語的,嘴又那樣零碎,小姐別卻理他們。”
然而那邊廂又道:“她是宮裡出來的,長的又妖氣。以前她是皇帝的女人,自然沒人敢和她說話,如今被趕了出來,自然多少臭男人巴巴地跑來找她。你看她那日跟那個太醫說話的風騷樣子,聽說她以前在宮裡挺得寵,這樣突然離了男人被關在咱們這種地方,她能耐得住寂寞麼?保不定和那什麼太醫是老相好了,在宮裡的時候就好上了。”這話說得大聲,一句一句生生敲進我耳中,想不聽也不成。我聽得十分清楚,正是靜白才有的大嗓門。
眾尼又笑了起來,一人誇道:“靜白師叔見識得最多,她說是就一定是了。”
我的十指用力地蜷曲起來,一時間又惱又恨,血氣直在胸口激盪不已。我本以為佛門是清淨之地,卻不想這樣汙言穢語、惡意揣測、背後詆譭,和後宮之中半分分別也無。
浣碧聽不過去,臉色漲得通紅,眉毛也一根根揚了起來,便要衝出去。激怒和羞辱糾纏著我的思緒,我竟還有殘存的理智,一把按住浣碧,低聲而堅定地道:“別去。”
浣碧按捺不住,直直望向我,“小姐……”
我再度搖頭,“別去……”
我牢牢按住浣碧的手,亦像是按捺著自己此刻委屈而不平的心。
外頭的笑聲更大,一個尖銳的女聲道:“靜白師叔說的不錯。她和那個太醫準保是早有私情了,她被趕出宮來,宮裡頭的人送來時說是為國運祝禱才修行來的。可真要是這樣,怎麼會被廢了名位出來的。”她們的笑聲曖昧而詭秘,似乎都在心照不宣,“準是和那太醫有私情的時候被咱們萬歲知道了,才被趕出來的。”
“嘖嘖……這樣不檢點,簡直不知廉恥……”
“你們知道麼?上回我見她明明送那太醫到了門口,還有說有笑,竊竊私語,很是戀戀不捨呢。”
上次,有說有笑,竊竊私語,很是戀戀不捨……我不過是囑咐溫實初為我多多照顧我的朧月,何曾如她們所說的那般猥瑣。
“我有一回還見那太醫明明回去了,不知什麼時候又折回來望著她的屋子出神,可不知有多痴情……”她們吃吃地笑,“女人肯放下一點身段,那男人就會像蒼蠅一樣纏上來,都不知道他們在屋子裡做些什麼?”她們交頭接耳,大聲地說笑喧譁,用力地捶打衣裳,用力地詆譭我,用力地想像。她們捶打衣裳的聲音“啪啪” 地大聲,棒子隔著柔軟的衣裳一記一記用力敲在石板上,如同一記一記敲在我心上。
他折回來望著我的屋子出神麼?我是一點也不知道。我嘆氣——溫實初也不太注意避嫌了。儘管他來時都是光明正大,我是連門也不關的。
浣碧憤憤不平,道:“佛門之地,奴婢以為是多幹淨的地方,竟然說這種沒憑沒據的話出來,連鄉野之中的無知村婦也不如。”
我連氣憤都覺得不值,只連連冷笑出來。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嘻嘻哈哈洗完衣裳,一窩蜂地散了。打溼的衣裳也逐漸幹了。
浣碧把衣裳披在我的身上,握一握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小姐的手這樣涼,咱們回去罷,要煮碗薑湯喝了祛祛寒氣,別染了風寒才是。”她見我只是一味冷笑不語,小聲勸慰道:“也難怪小姐生氣,奴婢都聽不下去,只覺得噁心。”
我拍一拍她的手,慢慢道:“我不生氣。和她們置氣,太不值得。”我用力平定下自己的思緒,出去收拾完要洗的衣服,淡淡道:“浣碧,咱們也有不是。”我看她,“我和溫大人的形跡很親密麼?”
浣碧急道:“沒有啊。她們是胡說。”
“我知道她們是胡說。”我一下一下槌著衣裳,似乎在發洩我的憤怒,“我總以為我和溫大人是以禮相待。但是她們說的難道沒有一點真的麼?這些日子,溫大人是來得勤了,似乎他還常在外頭望著我的屋子出神……”
浣碧低首想了想,輕聲道:“我雖然沒有眼見,但是按溫大人的性子,對小姐的情意,未必不會做這樣的事……”
我驟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