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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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一笑,道: “你還有個成年的女兒可以依靠,反正在寺裡也是赤條條單身一人,沒什麼好怕的。而我呢,我是從宮裡出來的,甘露寺是我最後的容身之所,若離了這裡,我當真也是無路可去了。何況還有浣碧和槿汐兩個,又要被我拖累了。”
莫言若有所思,點一點頭道:“也是的。那真是委屈你啦!”
我苦笑,“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若說委屈,又有哪裡是不委屈的呢?”
莫言道:“那也是,你瞧甘露寺這一群姑子的樣子就知道,平日裡為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明爭暗鬥、花樣百出。你以前是宮裡頭的貴人,那裡的女人可比甘露寺的多得多,但凡牽扯上了男人、牽扯上了富貴和權力,哪一個女人不是放出了手段殺紅了眼睛一般窮兇極惡,你從前受的委屈也不會少。”
她本是個粗人,說出這樣體貼暖心的話來,我當真是有些感動的。放眼甘露寺中,除了浣碧和槿汐,誰又會對我來說這樣的話。
我眼圈微微一紅,終究是要強,不願意被她看出來,只低頭揉搓著衣裳,輕聲道:“你倒看的清楚。”
莫言輕輕“哼”了一聲道:“有什麼不清楚的,放眼去看這世間,享福安樂的總是男人。女人哪,無論是窮人家的還是富貴人家的,還不是一樣受苦。”她嘆息道:“就如你我一樣,人要不是被逼到了極處走投無路,誰肯拋家別子半路出家。”
這話如重重一記擊在我心口上,猛地一震。然而心裡如何震動,我亦只是笑笑,不做它言。
莫言見我只是怔怔的,曉得我心裡不好過,笑道:“我說件笑話兒給你聽。”
我勉強提神,笑笑道:“什麼?”
她神秘一笑,復又坦然道:“我從前那個臭男人上月又來找我了。”
我“啊?”了一聲,道:“你可要跟他回去?”
她斜斜瞪了一眼,道:“他是要我回去,可我若是跟他回去,現下也不在這裡了。”她笑道: “臭男人新娶的老婆生的也是個女兒,而且臭男人對我說,他新娶的老婆年輕是年輕,樣貌卻不能和我年輕時比。而且手爪子又笨,從前我織布,一天就能織兩匹,而且織得又密又好。那女人兩天織不成一匹,還常常斷了線頭錯了針,把臭男人氣的要死,打也不中用。”
“那你如何跟他說的?”
莫言眼中有柔和而冷厲的光澤,“我只告訴他一句話,把我死了的小女兒的命還回來。只要她活過來,我就跟他回去。那臭男人沒話說,只得訕訕走了。”她的語調變得溫柔而悲慼,“你不曉得我的小女兒,她有多可愛,我愛得不得了。只可惜她在這世上活了才不到三天。”四周寂靜的,有風聲穿越而過,嗚咽如訴,和著莫言的傷心,格外叫人覺得悲傷。
莫言狠狠拭去淚水,道:“臭男人可想的美,叫我回去白白讓他享齊人之福,我才不給他做老媽子呢。我乾乾淨淨一個人,帶著我女兒,可比在他家自在得多。我的小女兒,可不能白白死了。”
我恍惚地記得從前翻閱《詩經》,見到過這樣一篇:
上山採蘼蕪,下山逢故夫。長跪問故夫:“新人復何如?”
“新人雖言好,未若故人姝。顏色類相似,手爪不相如。”
“新人從門入,故人從合去。”
“新人工織縑,故人工織素。織縑日一匹,織素五丈餘。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
可見男子薄倖、女子薄命,古來皆是,並沒有一分更改。而莫言,自是比蘼蕪女堅韌勇毅得多了。
我緊緊握一握她的手,安慰道:“沒事了,終究已經過去了。”
莫言悽然一笑,“你曉得我為什麼肯跟你說這些話?”
我搖頭微笑,“大抵是因為你覺得我口風嚴密。”
她默默一笑,反握住我的手,“因為我看的出來,你心裡頭的苦並不比我少。”
我靜靜含笑,風從溼潤的手上吹過,彷彿有淚痕幹後的緊澀感覺。然而,我能說什麼呢。我終究,也只能是無言。'下期11月4日更新'
《後宮·甄嬛傳Ⅳ》19——青裙玉面如相識(上)
於是很久很久的一段日子,溫實初再也沒有踏足我在甘露寺的斗室一步。我也漸漸放心了下來。他不來,想來也是在極力安置自己的心緒。我情願他不見我,也不願意見面尷尬,難以相處。
但願來日再見時,可以拈花一笑,雲淡風輕了。
時光緩緩從季節變更的痕跡上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