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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祥之人,實在不宜晉封!”
此刻陵容已被玄凌拉在身側,玄凌喁喁低語之聲格外溫柔,“你怎會來倚梅園?”
陵容嬌滴滴偎著玄凌道:“臣妾知皇上與先皇后情深,一為來此伏拜先皇后,而且臣妾真的很想念皇上。雖然大雪方停,臣妾私心揣度皇上素重舊情,或許回來倚梅園,臣妾能遠遠看一眼皇上就心滿意足了。”
二人如此一言一語,把胡昭儀冷在一邊,胡昭儀面色漲紅,幾乎要沁出血來,不由揚了揚聲音,“表哥!”
玄凌這才回頭,微微笑道:“淑妃與燕宜都已安然生下皇子,你既這樣說……”他停一停,向陵容溫言道:“淑媛生產前,容兒你別去她的棠梨宮便是了。”
陵容微帶委屈神色,口中軟軟道:“臣妾謹遵皇上旨意,只是臣妾與淑媛姐姐同日入宮,一向情好,卻不能親去照拂了,實在心中有愧。”
皇后含笑提醒道:“昭媛乃是從二品,皇上可選個好日子行冊封禮,也好叫昭媛名正言順。”
玄凌擁著安陵容漸漸去的遠了,唯聽一句話遠遠從風裡傳了過來,“二月初一是個好日子。”
我隨眾至重華殿中,眼見二人情好,亦不願再看,託辭要照顧一雙孩子,便早早告退了。這一日的歌舞到何時方休我並不知曉,踏入柔儀殿中,浣碧焚香,雙手顫顫,緊咬著嘴唇,那香點了幾次,竟都點不起來。
我只留了槿汐,合上殿門,我按住她的肩,輕輕道:“我曉得你恨!”
浣碧的肩膀微微抽動,終於落下淚來,“小姐太心慈手軟,當日就該殺了她!”她淚眼朦朧地看我,“早知今日,不必糾纏給她零碎折磨受,把她一刀兩斷還來個痛快!”
心中的暗恨如潮翻湧,激得我心口微微發痛,“當日她失寵受辱,我卻未趁機動手,你可還記得?”
她含著淚意淡淡道:“小姐自能假手於人。”
我頹然坐下,拉過她的手靜靜道:“我要叫她生不如死,一來我容不得她一死了之,二來我不能讓她死。”我停一停,看著她道:“不是我不肯,而是以我之力還做不到,她雖然失寵,然則祺嬪不得力,皇后還未視安陵容為棄子,槿汐曾見剪秋在她失寵後還深夜出入過兩次景春殿。我若耐不住氣性動手,便是被人握住把柄自毀基業。”
浣碧沉默良久,凝神一嘆,終於止住淚意。她的指尖漸漸有了暖意,我的聲音溫和而堅定,“你放心。我不能遏她復寵,卻能遏她來日。”
【第九章 花好風嫋一枝新】
除夕夜照例不許有後妃侍寢,然而新年過去後的三日,玄凌夜夜宿在景春殿中,陵容頓時炙手可熱,一躍成為紫奧城中最令人矚目的妃子。
聞得太后頗有微詞,玄凌只笑應道:“母后不必擔憂,容兒位高責愈重,且有了前次的教訓,她也不敢了。何況天象之說也總有變數,恰如母后所言,難道厄運遲遲不去麼?”
太后久病身子乏力,不免嘆息,“你仔細著別如傅如吟一般就是,再叫淑妃和敬妃好好調教她。”
這一日正在棠梨宮中閒話,敬妃說起來不免苦笑,“分明是皇后一手栽培的,我哪裡能調教得了她!”
我低頭撥弄著暖爐上的金紐子,淡淡道:“算了,只怕這樣下去,來日便是她來調教我們了。”
眉莊舉起瓷盞,輕輕嗅一嗅清怡柑橘蜜露的甜香,淡淡道:“真可惜,我有身孕不宜踏雪出門,錯過了這場好戲。可是宮人們傳得繪聲繪色,我也可以想見是何等情形了。”她微微一笑,“蘊蓉只怕恨得要吐血。”
“姐姐說笑話了。”我柳眉微蹙,凝神道:“安陵容再這般下去,封妃是指日可待。三妃之位如今尚缺其一,如若安陵容趕在胡蘊蓉前頭成了正二品妃,只怕胡蘊蓉連撕了她的心都有。”
敬妃一驚,不覺站起。她知失態,忙又坐下,“冊妃?總不能吧?”
眉莊略抬了抬眼睛,“皇上喜歡,有什麼不能的?聽聞年內也還要再進灩貴人位份。”
敬妃勉強一笑,“胡昭儀素來心高氣傲,除了皇后和沈淑媛,誰都不放在眼中,如今安陵容只與她平起平坐,若有凌駕於她之上的一日,她不氣瘋了才怪。”
我看一眼敬妃,“我瞧過敬事房的記檔,這十一日來安陵容重得聖恩,胡昭儀撒嬌撒痴,皆是二人的熱鬧。”
眉莊月份已大,支著身子不免吃力,只靠在團花軟枕上悠悠道:“針鋒相對也無妨,皇上想一碗水端平,只消冊了胡昭儀為妃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