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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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卻依舊是輕快的,“去抱‘長相思’來。”說著笑看玄凌,“咱們皇上的耳朵挑剔著呢,輕易還敷衍不過去。”
玄凌湊近我,笑意似輕輕的一朵桃花浮現,道:“你打算敷衍朕麼?”說著伸手上來。
我一個旋身轉開,笑得彎腰,道:“??只是不願敷衍如此良宵罷了。”
他伸手抓不住我,道:“小妮子,跑得倒這樣快。”
我笑得:“四郎忘了??擅舞麼,雖然已經身為人母,還不至這點也躲不開,四郎小瞧??麼?還是隻記得安妹妹的舞姿了?”
他朗聲笑道:“瞧你的醋樣,朕怎麼敢小瞧你,好好坐下彈一曲吧,朕不鬧你就是了。”
細雨點點,有溫柔的橘紅色燈光色澤,更夾著一點清亮的銀光。我彈得並不用心,只低眉信手續續彈,玄凌只坐在我身邊,半靠著青玉案几,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桂花釀。
那酒並不烈,入口只覺甘甜綿長,我並不擔心他會喝醉了。
只是這樣的夜,這樣的雨,這樣隨意的琴聲,身邊這個人,慢慢自斟自飲。
清涼的髮絲拂在面上,彷彿是他的手指,那樣涼涼的,卻有甘甜溫暖的氣息。心潮波動,數年前的舊事幕幕如輕波漣漪漾動,似柔軟的羽毛,一片片浮上心間。
彷彿,還是在從前。竹籬茅舍自甘心的日子。心事的恍惚間,信手撥起一首《北風》:
北風其涼,雨雪起?。惠而好我,攜手同行。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北風其喈,雨雪起霏。惠而好我,攜手同歸。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這首曲子,原是說情人相愛,遠在大風雪中同歸而去。同歸,同去,原是多麼難得的情意,只是眼下的我,可以與誰同歸同去呢?
一曲奏完,自己還未自覺,玄凌已經拊掌而笑,“??,許久不聽你彈琴,不想曲中情致竟然精進到這樣的地步,真令人歎為觀止。”
我急忙收回心神,謙虛道:“哪裡有什麼精進,不過如賣油翁所說的道理,唯手熟爾。皇上過獎了。”
玄凌拉過我的手指著浣碧道:“你瞧浣碧的樣子,就知道朕是不是過獎了。”
轉頭,果見浣碧捧著我的披風,凝神站在殿柱邊,不知已這樣沉思了多久。
玄凌道:“朕甚少聽你彈這首曲子,今日怎麼想起來了。”
我淺淺笑道:“四郎方才不是想有‘晚來天欲雪’的情致麼,??才彈了這首大雪紛飛兩情相悅的《北風》。”
玄凌微一凝神,眼中已蘊了清淺的溫柔笑意,似亮灩的波光沉醉,“朕的話,你這樣記在心上。”
我側首,似乎是答他,也是自問,“什麼時候不記得了呢?”
正笑語間,李長恭敬上前道:“皇上,時辰不早,是否該去景春殿安昭媛那裡了?”
玄凌點點頭,親自接過浣碧手裡的披風披在我身上,柔聲道:“夜涼了,早些歇息吧。”
我恍若未聞,只不作理會,也不起身送他。只安靜伏在琴上,偶爾撥一下琴絃,“錚”一聲泠泠如急雨。長相思的琴聲,那樣好,恍若,真的在傾訴無盡無止的相思之情。
玄凌見我不答,走近道:“??。”我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他的手撫上我裸露在外的手臂,“???”
我詫異地抬起頭,輕輕“啊?”了一聲,悵然道:“四郎叫我麼?”
偶爾有風,把細密的雨絲撲到我臉上,彷彿是含了淚一般。他停止腳步,俯身坐到我身邊,“朕說,夜涼了,朕陪你進去一同歇息吧。”
李長在一旁提醒道:“皇上……”
我恍然想起,起身道:“皇上是該去妹妹那裡了吧?”說著看李長,緩緩一句一句道:“外頭雨雖然不大,但是打傘也要經心。李長,你要親自伺候著。還有,到底夜涼,皇上的披風呢?”說完,悵悵地轉過身去。
玄凌搖搖頭,按住我的手,道:“不是。朕不走,朕今晚在你的柔儀殿歇下。朕陪著你。”
卻是我搖頭了,“今日是安妹妹晉封的喜日子,她一定在等著皇上去陪她呢。”說完,旋身便欲離去。
玄凌握住我的手,道:“雖然是她晉封的日子,卻也沒定了宮規說朕一定要去陪她。想來她今天一天也累了。”他轉頭去看李長,“去景春殿告訴安昭媛,說朕的意思,叫她早早歇息吧。”
李長恭聲應了,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