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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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妃搖頭道:“既然如此,還不如不知道。雖然說宮裡的妃子遲早都會碰上這樣的事。。。。。。唉,真是可憐!”
眉莊的語音清冷如被蓋在秋草之上的白霜,冷然道:“徐婕妤要是知道,即便是八個月的胎也未必留得住了。”她停一停,終究按捺不住,“一頭要徐婕妤保胎,一頭又在她有孕的時候沾染她的宮女--那個宮女也不是什麼檢點的東西!”
我黯然道:“先回去罷,不然皇上見了我們也要難堪,何必討個沒趣。”於是依舊退到宮門外三丈,玄凌出來一見我們都在,愣了一愣,笑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進去,倒站在這裡?”
敬妃笑道:“剛來呢,聽李長說皇上在裡頭,倒唬得我們不敢闖進去。”
玄凌道:“偏你這樣拘束,既然來了就進去陪徐婕妤說說話,劉德儀也在裡頭。”
敬妃忙道了個“是”,與我們一同目送玄凌離開了才進了空翠堂。
堂內徐婕妤正和劉德儀在說話,小几上擱了一盤蜜瓜和兩個吃了一半的青桃,劉德儀正拿了一個在吃。
見我們進來,劉德儀忙跟著徐婕妤站起身來。我看著桌上的桃子笑向徐婕妤道:“你今日氣色很好,胃口也好了。”
徐婕妤尚未介面,劉德儀訕訕笑道:“皇上吃了半個就賞給嬪妾了,想是太酸的東西皇上吃不慣。”
徐婕妤幽幽道:“是嬪妾不好,自己貪吃酸的,一時倒忘了皇上。”
敬妃安慰道:“那有什麼,下次記得也就罷了。”
眉莊見內堂只站著桔梗、竹茹並劉德儀的一個侍女,淡淡道:“怎不見赤芍,她一向總跟在婕妤身前的。”
徐婕妤眉目間頗有隱憂,似湖上煙波繚繞,口氣卻依舊是淡淡的,“赤芍十八了,人大了心思也不免大了,哪能還時時刻刻跟在眼前。”
眉莊嘴角一揚,道:“是,那也要看什麼時候才會跟在眼前。。。。。。”
我急忙橫了眉莊一眼,介面道:“是呀,你現在身子越來越重,還是要時時叫侍女們跟在眼前,時刻當心著才好。”
劉德儀微微一笑,道:“桔梗、黃芩和竹茹三個倒是好的。”
她這樣一說,我心頭雪亮。徐婕妤蘭心蕙質,赤芍的刻意出挑她未必心中無數。
然而嫉妒是嬪妃的大忌,責笞宮女又有祺嬪的前車之鑑,何況又是皇帝看上了眼的,她又能如何?
於是我也不便多言,只就著敬妃送來的衣裳,幾人玩笑了一番,也就散了。
倒是敬妃,拉著朧月回去的時候有意無意說了一句:“看樣子徐婕妤倒是個明白人,她有了身孕不能服侍皇上,從前也不是最得寵的,會不會。。。。。。”她終究性子沉穩,沒有再說下去,盈盈走了。
眉莊只道:“徐婕妤若有那重心思,用貼身的桔梗和黃芩不是更好?赤芍到底難駕馭了。”
我的嘆息無聲無息如漫過山巔的浮雲,“她若懂得邀寵,就不會是今日這番光景了。。。。。。”我無言,另有一重疑慮浮上了心頭,“那麼赤芍。。。。。。”
眉莊扶一扶還不顯山露水的腰肢,仰首看一看如水洗一般的藍天,靜靜道:“徐婕妤是她的主子,她都不出聲,咱們理會什麼!”她溫然看我一眼,“你為自己操心又要為別人操心,操心太過未嘗不是累了自己。”
我亦溫然看著她,“我何嘗不想鬆一口氣,可是既然來了這裡又怎能保得住獨善其身呢?”
眉莊低低嘆息了一聲,眸中波光瀲灩,“我雖勸你,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牽腸掛肚,到底是要彼此寬心才好。”
我點一點頭,回眸見重重殿宇飛簷高啄,廊腰縵回,正似勾心鬥角、曲折迂迴的人心。心頭陡然生出一點倦意,這樣厭倦和疲累,這樣的爭鬥算計要到哪一日才是盡頭?所有的繁華錦繡,如何抵得上清涼臺上一株凌寒獨自開的綠梅,抑或是那一年春天,灼灼綻放的桃花,笑對春風。只是桃花依舊,人面春風,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經回不去了。那樣的哀傷,像有一雙無形的手一刻不停狠狠揉搓著我的心,不得一刻舒緩。然而心灰了,心思卻不能灰,只要一步的鬆懈,要斷送的何止是我的性命,只怕是無數人的一生了!
第二十六章 東窗
次日清晨起來整裝斂容,重又梳頭又勻面,勉強打起精神來,渾然掩飾好昨夜的一宵傷感淒涼。
問起玄凌的去處,卻聽道:“後半夜歇在胡昭儀那裡,前頭召的是灩常在。”我也不言語,倒是槿汐回來說:“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