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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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驚失色,“還能救麼?”
花宜搖頭道:“宮女們發現的時候身子都涼了。”
眉莊揚眉奇道:“事情並非半分轉機也無,怎麼她倒先尋了短見!”
我想起從前麗貴嬪與芳嬪的情形,亦是惻然不已,道:“又是一個枉死的,這後宮裡又添一縷新魂了。”
眉莊道:“她已被廢黜,即便死了也不得按嬪妃之禮厚葬,真是可憐。”
此時風雨之聲大作,太后的頤寧宮外樹木森森,在風雨蕭條的漆黑夜裡聽來似有嗚咽之聲依稀穿過,伴著冷風涼雨,如孤魂無依的幽泣,格外悲涼淒厲。冷雨斜斜打到我衣衫上,即便打著傘也是無濟於事。我身上一個激靈,轉頭叮囑花宜:“去告訴通明殿的法師,叫他們悄悄為楊氏超度了吧。”
眉莊惋惜地搖了搖頭,攜著我的手拾裙而上。迎出來的正是芳若,她滿面詫異,“這麼大的風雨,兩位娘娘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我淺笑中帶了一抹焦慮,“請姑姑去通傳一聲,說臣妾有要事要面見太后。”
芳若見我的神情便知要緊,連忙進去了,片刻後又出來道:“太后請兩位娘娘進去說話。”
夜來風雨悽悽,太后早已臥床將養,見我與眉莊衣衫頭髮上皆是水珠,不覺心疼責備,“有什麼話不能明日說,這樣下著大雨,眉兒你一向身子不好,莞妃又有著身孕,出了事叫誰擔待著。”我與眉莊慌忙跪下,太后皺了皺眉道:“動不動就跪做什麼?芳若取椅子來。”
我與眉莊謝過,斟酌著如何開口不會讓太后著急受驚,又能說清事情的嚴重。眉莊看我一眼,我只得向太后道:“臣妾深夜趕來驚擾太后,只因太醫說徐婕妤的胎似乎不大好,皇后也病得厲害,皇上又忙於政務一時趕不過去,因而只能來求告太后。”
太后疲軟的容顏微微一震,脫口道:“徐婕妤?那孩子如何?要不要緊?”
眉莊忙勸慰道:“太后安心就是,溫太醫和衛太醫都在玉照宮呢。”
太后沉吟片刻,沉聲道:“若真的太醫都在就能無事,你們又何必深夜冒雨前來?”太后的目光中閃過一輪清湛的精光,“徐婕妤雖在禁足之中,然而一切供應如常,為何還會突然不好了?”
我只得將今日發生之事揀要緊的講了一遍,故意把玄凌在安陵容處而未知徐婕妤一事掩了下去。
太后若有所思,冷笑道:“這後宮裡可真熱鬧,哀家一日不出去就能發生這許多事。好好一個楊芳儀,真是可憐孩子。”
太后說話時彷彿漫不經心,面上只帶著一位老婦人所應有的恬淡笑容。側殿的小銀吊子上滾著太后日常飲用的湯藥,嘟嘟地翻滾著,伴隨著熱氣溢位滿室的草藥甘香。這一切在這樣的雨夜裡,彷彿是溫熱而恬靜的。然而我望著太后的神色,不覺身上泠然一噤。偷眼看眉莊,亦是一臉的噤若寒蟬,只默不作聲。
太后略略一想,道:“皇上一向重視子嗣,即便有什麼國家要事也會放下了趕去,怎麼還不見訊息?”我低一低頭,越發不敢說話。太后看我一眼,便問眉莊:“莞妃顧忌皇上,你是不顧忌的,你來說。”
眉莊簡短一句,“端妃敬妃已去景春殿求見皇上了。”
太后已然明瞭,輕哼一聲,向孫姑姑道:“從前看安氏倒還謹慎小心,如今也露出樣子來了。”說著便叫孫姑姑,“扶哀家起來,咱們一同去看看。”
我與眉莊一聽太后親自要去,忙勸道:“外頭風雨大,太后鳳體尚未痊癒,實在不宜外行。”
眉莊又道:“或者太后派孫姑姑去瞧也是一樣的,若這般親自勞動,又著了風寒可更不不好了。”
然而太后的恍若未聞,已叫小宮女服侍著穿了衣裳,淡淡道:“子嗣固然要緊,只是宮裡不能再出一個傅如吟了。”太后語氣平淡,然而這平淡之中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肅殺之意。
太后的鳳輦到達玉照宮之時,玄凌也恰巧趕到。見太后亦在,玄凌不由失色,陪笑道:“母后怎麼來了?這麼大的雨,不如兒臣送母后回宮。”見我亦陪在身邊,雖當著太后的面,仍忍不住道:“嬛嬛,你有著身孕,這樣風裡來雨裡去的,若傷了孩子可怎麼好?”
我忙要欠身答允,太后已然笑道:“皇帝只記著莞妃的孩子,怎麼忘記了玉照宮裡的徐婕妤也懷著皇上的孩子。皇帝此刻才想到子嗣要緊,那麼方才都在哪裡呢?為了什麼人什麼事連子嗣都忘在腦後了?”
玄凌一時訥訥,忙笑道:“安貴嬪今日受了驚嚇,兒臣看望她時一時誤了,並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