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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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來餵你吧。”
我微微發急,“四郎如何做這樣的事呢?”
玄凌低低一笑,眉眼間說不出的溫存體貼,仿若窗外的春風化雨,“為了你,為了咱們的孩子,沒有什麼不能的。”他在我身後塞一個鵝毛軟枕,輕輕噓了嘴吹一吹燕窩的熱氣,道:“再沒胃口也吃些,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
我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口,側首微笑道:“嬛嬛知道。”
玄凌看我吃了大半,方嘆了口氣道:“本來燕宜有了孩子也是喜事,朕才歡歡喜喜晉了她位份,偏生欽天監說有危月燕衝月的不吉之兆,太后病重,皇后也躺下了,鬧得合宮不寧,朕不得已禁了她的足。”他緩一緩,柔聲道:“嬛嬛,若不是你的身孕,宮裡的事那麼多,朕真沒有個高興的所在了。”
我撫住他的手枕在自己臉頰邊,恬和微笑,“嬛嬛能讓四郎高興,自己也高興了。天象不過是一時之兆,等厄運過去,徐婕妤為皇上順利產下一位小皇子就好了。”
玄凌安靜攏我於懷,輕輕道:“嬛嬛,長相思還在你處,就為朕彈上一曲吧。”他似是感懷,“你離宮四年,再無人能彈出這樣有情致的曲音了。”
我熟稔而機械地撥動琴絃,心中生生一痛,曾幾何時,與我琴笛合奏的人,再也不會出現在這世上了。
這樣的念頭才動了一動,眼中的淚水已經戚然墜落,傾覆在泠泠七絃之上。
玄凌忙來拭我的淚,“好好的怎麼掉起眼淚來,誰給你委屈受了麼?”
我搖頭,只一徑含了淚道:“嬛嬛久不彈長相思,如今能再當著四郎的面奏起,只覺恍如隔世。”
玄凌亦是不勝唏噓,“朕有你再得你在身邊,亦如隔世之感。嬛嬛,你從前最愛彈《山之高》,不如今日再彈一次吧。”
我應聲撥絃: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
信手徐徐撥了兩遍。《山之高》,我從來只是只彈上半闋的。只因為上半闋的相思之意綿綿入骨,更覺得下半闋的傷懷與不祥。然而神思恍惚的一瞬間,素手泠然一轉,已經轉成了下半闋的調子:
採苦採苦,于山之南。忡忡憂心,其何以堪。
汝心金石堅,我操冰雪潔。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朝雲暮雨心來去,千里相思共明月。
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啊!
內心的驚慟繁複如滾滾的雷雨,幾乎要伏案慟哭一場。《山之高》,原來我一直不敢彈出的下半闋,卻是如此淒涼而昭然地揭開我與玄清的命途。甚至,甚至連“千里相思共明月”的遙遙相望也不可得。
一闋《山之高》,竟是我與玄凌和玄清的半世情緣了。
然而再難過,浮上臉頰的卻依舊是一個溫婉的微笑。
這樣沉默相對的剎那,玄凌忽然道:“隨朕回宮吧。”
我一怔,心頭卻徐徐鬆軟了下來——他終於說出了口。我含淚相望,依依道:“嬛嬛如何還能回宮呢?昔年之事,已經無法回頭了。”
玄凌拉過我的手擁我入懷,感嘆道:“嬛嬛的琴聲一如昔日,未曾更改分毫,那麼人為何不能回頭呢?”
原來,他是這樣不明白,琴是沒有心的,所以不易變折。而人是有心的,懂得分辨真情假意、用情深淺。而回頭,就是要容忍下從前種種不堪和屈辱,是多麼難。這樣難,難得我連想也不願去想。
卻不能不去想。
我悲嘆一句,惻然低首,“嬛嬛是廢妃,乃不祥之身,即便身懷帝裔,也不敢妄想再回宮廷了。”
“廢妃?”他唇齒間鄭重地呢喃著這兩個字,目光中掠過瞬息的堅決,“既然是廢妃,就重新再冊,隨朕回宮去。”
我猶疑,“太后……”
“你有了子嗣,想必太后也不會阻攔。為了徐婕妤的事人人煩心,就當沖喜也好、安慰太后的心也好,你跟朕回去就是。”
我跪下,眼中含了盈盈的淚珠,“皇上盛情厚意,嬛嬛感激不盡。可是臣妾這樣貿然回宮,雖然太后嘴上不說什麼,心裡總是介意皇上不與她商量就把臣妾這樣的不祥之身帶了回去,不如皇上先稟明太后為好。再者,”我神情哀傷而委屈,“宮中的嬪妃少不得議論紛紛,嬛嬛情願一個人安靜在凌雲峰度日。”
他溫柔扶起我,“朕曉得你怕什麼。別人愛怎麼議論就怎麼議論去。如今三妃尚缺其一,朕就昭告天下冊你為妃,與端、敬二妃並立。你的棠梨宮現在惠貴嬪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