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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裡讓皇后聽清我所有的言語,皇后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強自鎮定道:“本宮和你們不同,本宮是皇后,是天下之母!”
“皇后又怎樣?天下之母又如何?這個宮裡所有的女人都在鬥,拿心機鬥拿時間鬥甚至拿命鬥,誰也不例外。你以為我們會贏?錯了,所有的人永遠都只會輸,半分贏面也沒有。任憑你死我活,鬥得過活人卻鬥不過死人,我們一生一世也鬥不過死了的純元。這後宮裡唯一得敵手,從來就只有純元。”嘴角悽微的笑凝結得僵硬,像開在秋風頹敗的花朵,“其實這個道理皇后比我更明白,何苦又再自欺欺人。”
皇后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身子一軟,重重跌坐在座上。
我盯著皇后道:“我很像她嗎?”
她目光中如同凝結了寒霜冰雪,彷彿要把我整個人都凍住。我和她,整個大周后宮最顯赫的兩個女人,這樣對視了許久,她才搖一搖頭,“你們長得並不像,只是你站在那裡,無端端就會讓人覺得是她。”
我戚然一笑:“可是,我並不是她。”
皇后輕輕頷首,手腕上一串素金絞絲鐲子在月光下閃爍著清冷寒意,她微露倦怠之色,復又睡下,背對著我,“本宮也要歇息了,不睡好每夜的覺,哪有精神日日看淑妃的如花笑靨呢。”
連著數日,玄凌連連賞下無數奇珍異寶示好,又一日七八回地遣了李長來問我安好。我只淡淡應對,也不甚理睬他。累得李長捶著腰向我打躬作揖,“娘娘就當是心疼奴才吧!奴才還有旁的差事,也一日七八回地被皇上當磨心使,奴才自個兒這身子也受不了了。”
我舀了燕窩慢慢吃完,方笑道:“這話,你自己回皇上去。本宮也不樂意一日七八回的見你這愁眉苦臉。”
“奴才哪敢呢!”李長討饒道:“娘娘避著皇上不肯見,皇上每回見了奴才都要問上許多話來。”
“那你便去回皇上,不必費心賞下那麼多東西來,本宮都不喜歡,全退回去吧。”
李長苦著臉道:“那可更不成了,皇上瞧奴才這點小事也做不好,肯定要殺了奴才呢。”
我忍不住“撲哧”笑出聲,“皇上這樣看重本宮是不壞,可同樣有身孕的瑛嬪只怕會吃心呢。”
晉封瑛嬪的旨意在次日午後傳遍六宮,因著身孕的緣故,江沁水循例被晉封一級,升為從四品五儀之首的婉儀,又被遷出玉屏宮,獨居芳心院養胎。
午睡醒來沐浴後,身上玫瑰花浸泡的香氛還未散去,我便前往芳心院去看望江婉儀。芳心院與貞妃的空翠殿相距不過百步,離欣妃處也近,是座極清淨雅緻的宮院。
我入芳心院時還是午後時分,炎熱的暑氣被院中鋪天匝地的仿芷藤蘿一隔,只覺清涼愜意,別有天地。連偶爾從枝葉縫隙間落下的星星點點日光,亦是帶來溫柔氣息的橙色小光
暈,我笑道:“怪道叫芳心院,原來好處皆在這芳芷藤蘿上。”
迎出來的碧禧是沁水的貼身侍女,原是太妃身邊伺候的人,因而極是得力,她陪笑道:“是呢。搬過來前奴婢已問過太醫,太醫道這些藤蘿香花皆是靜氣凝神的,對養胎格外有益,要多謝皇上和娘娘擇的好地方呢。”
我扶著她的手進去,隨和問道:“你們小主呢?”
她微微顯出憂色,“自打有身孕後就悶悶不樂的,現下在裡頭逗鸚哥玩呢,娘娘也勸勸咱們小主吧,這樣悶下著是要傷了孩子的。”
我心下疑惑,“可是因為想家嗎?”
“說不上來,也不是很像。”碧禧憂心忡忡的樣子。
“好了,”我安慰道:“宮裡是非多,難免你們小主有不高興的地方,本宮自會好好勸解她。”
碧禧悄悄兒引了我進去,院子裡靜靜的,一隻丹頂鶴縮著腳在大卷翠綠的芭蕉下睡得正酣。廊下一溜放著時新花卉,多是潔白的香花,馥郁雅潔。青花缸裡粉色碗蓮開了兩三朵,地下游著幾尾大眼紅泡金魚,尾巴一搐,恰如一把紅綢羽扇迤邐拖開。江婉儀繡衣錦裳,雲鬢高攏,依著美人靠坐著,抬頭百無聊賴地逗弄著鍍金架子上那隻活潑的青綠相間、黃腹紅嘴的鸚哥。
“婉儀。”我柔聲喚她。
她不意是我來,驚惶地轉頭,頰邊猶有淚痕未曾拭去。我心下疑惑,含笑拉了她坐下,道:“含情慾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妹妹以後可別這樣了,幸好是本宮,若叫別人看見豈非無事也要生出許多是非來。”
她急急忙忙試乾淨眼淚,勉強笑道“多謝娘娘關心,是賓妾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