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部分 (第1/4頁)
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右足的膝蓋痛得鑽心裂肺,我在痛暈過去的瞬間,忽然憶起孃的話。驚鴻舞是要跳給心愛的男子看的。
我知道,我再也不會舞了。
幹元二十七年五月十七,清河王玄清暴病亡於桐花臺。幹元二十七年五月二十七,清河王大殮,側妃甄氏痛哭靈前,觸棺而亡。
那一日,李長自清河王府回來時仍有滿面淚痕,「隱妃哭得暈過去好幾次,待到要為王爺蓋棺時,隱妃一頭碰了上去,血濺三尺。當時隱妃還未斷氣,硬撐著爬進了王爺的棺樽,緊緊擁住王爺,再咬舌自盡。咱們這才明白隱妃的意思,是要跟王爺生同寢死同穴,生死相隨。」
彼時我正在佛前念著《往生咒》,聞言心底驚痛,手上一個力道不準,手中的迦南佛珠骨碌碌散了一地。忍了數日的淚終於再度落下,我掩面,失聲痛哭。
大殮後十日,玄凌下旨,清河王暴斃,手足斷折,朕心哀痛,予厚葬清河王夫婦,清河王世子交由平陽王夫婦撫養。玄凌為清河王之死數度痛哭,幾廢飲食,數日間消瘦不少。玄凌感傷玄清戍邊寒苦,積勞成疾,遂下旨增發軍晌百萬兩,六軍縞素,同祭清河王。
聽聞旨意的時候,我受傷的腿已經能緩慢走動。太醫說,行走無礙,只是,再不能舞了,亦不能跑。我只是靜默地站在水綠南燻殿的書房裡,手中緊緊握著無意間看到的一迭家書,在玄凌重重迭迭的書籍之間。
厚厚一迭家書,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玄清親筆所書,慰問王府近況,宮中安好,叮囑玉隱與澈兒要好生保養,一字一語,平淡而溫和,是加長的體恤。只是每封家書的最末,總是以最工整的小楷寫著三個字──淑妃安?
玉隱的回信往往長篇累牘,字跡娟秀,絮絮書寫平安,字裡行間唯見相思。家書的最後,是三字的簪花小楷──淑妃安。
落款,是漫漫兩年的春,夏,秋,冬。橫亙四季朝夕。
無聲哽咽,一層層的悲翻湧上心頭,痠痛不可遏止,淚水潸潸而下。大滴大滴的淚珠灼熱地滑落在皇貴妃明皇蹙金飛鳳華服之上,暈出斑駁的淚痕,轉瞬便淹沒於今絲繡紋之間。
李長悄然站在我身後,輕輕回報,「奴來已經查知,這些家書,皆是賢妃娘娘索來奉於皇上,皇上看過後留檔後再請人摹了王爺字激發去王府與隱妃,隱妃之信亦如是。」
我驀然想起,那日留在玄凌塌邊的團扇,是賢妃胡蘊蓉的。
李長憂心忡忡,「賢妃娘娘志在後位,視娘娘如眼中釘,屢屢暗算,娘娘不能不當心。」
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肉中,我不動聲色,淡淡道:「知道了。」
47、吹簫人去玉樓空(上)
我受冊為皇貴妃之後,固然是權勢傾倒後宮,因著意外的足傷,玄凌亦對我頗多愛憐,然而,我所受的寵愛,卻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對鏡時,亦驚覺自己一月之間的蒼老變化,鬢角的髮根隱約可見霜色,整張臉削尖而憔悴,眼角,已有細膩纏綿的細紋橫亙其上,知道此身只是以色事君上,費心保養多年,不過短短月餘,卻彷彿十數年時光從我面容上蟲蟲逃逸而去。
是了,我老了,又有足傷,色衰,自然愛馳。
何況我的驟然衰老,是讓他疑心的,即使衛臨曾數次向他回稟,“娘娘是驚憂過度,足傷疼痛才致使容顏憔悴。”但我在無數次轉身後,感覺到他狐疑的目光如鋼刀,刀刀颳得我背脊發涼。
紅顏未老恩先斷。我瞭然一笑,這是宮中女子的命數。
笙歌飲宴聖心歡悅,皆在胡蘊蓉的宮中。寵愛,恰如漸漸西移的日光,此刻,正無比明媚光耀的停駐在風華正茂的賢妃胡氏身上。何況,他此刻深得玄凌的信任。
因而,即便有我的皇貴妃身份,宮中權勢最煊赫的,終究是胡蘊蓉。
我默然低首,目光停駐在床下搖頭晃腦的涵兒和潤兒身上,他們的聲音還稚嫩,然而朝氣蓬勃,像新生的草,誰也不能遏制他們的長勢。
我慈愛的微笑,幸好,我還有我的孩子們。
乾元二十七年就越,天降暴雨,連綿數十日不歇,京師如浸在大水中一般,百姓寒苦無依。
已是入秋時節,依舊有雷暴天氣,一日間數度見雪亮閃電橫刺暗沉天空,雷聲如鼓如潮。天象之變,人心莫不惶惶。民間相士夜觀天象之變,皆雲是禍。民間*亂紛紛,最終的矛頭竟指向紫奧城東方多雨,鉤弋女禍。
彼時,已是欽天監司儀的季維生垂手恭立於儀元殿內,不假思索的加以肯定,“民間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