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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口接一口的鮮紅刺痛了雙目,在我眼前瀰漫成一片血海。“君洛北!”我終於忍不住衝他大喊了,“你要死也別死在我的面前!”
眼前的人面容鬆動,眼神有剎那恍惚,盯著我的眸子失去了焦距,“十一年了……”
我一愣,眼前的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數年,滿目哀傷。
“你終於開口叫我名字了……這一聲,我已經等了十一年。”跟隨表情一起蒼老的聲音,彷彿褪下了多年重擔,白眉之下的雙眸氤氳出一片水霧。
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掌狠狠的揪住,闊別多年的眼淚順著眼角刷地流了出來。第一次牽手,他溫潤的掌心傳遞給我新婚的美好憧憬;第一次相見,銀色面具下紅唇揚起的無限風情足以蠱惑任何女子;第一次擁抱,他寬闊的胸膛圓了我少女時代的夢想;可我永遠忘不了真相血淋淋攤在陽光下的那一刻,他摟著另一名女子,墨髮白衫,連背影都清冷得無比高貴。
太陽註定遇不到月亮,黑夜註定遇不到白天,君凰越註定變成君洛北,周韻芯註定變成秦讕,這是天註定還是人註定?註定我們相見、相識、相知。周韻芯註定是君凰越的劫數。這個註定,從婚禮當天第一次執手就註定了。
雙眼漸漸模糊,如果註定花開花謝,我願只做花下的泥土,不參與繁華起落,只默默觀望;如果註定流雲匆匆,我願化為無邊的藍天,任憑風吹雨落,笑看世間悲歡離合。
手心突然失去了力量,像流沙在掌心滑落,我驀然回過神,白髮遮掩下的雙目緊閉,白玉般的手指癱軟在金色的棉被上。“洛北——”我驚慌地呼喊,眼前的人卻毫無反應,嘴角的鮮血不斷冒了出來。
赫連裳衝上前推開我,大殿裡陷入一片混亂,我呆呆立在角落裡,腦海中紛亂不堪。宮人進進出出,金色中暈開大片大片血紅,那雙幽深直抵蒼穹盡頭的黑眸緊緊閉合著,長長的銀髮垂在床邊,削瘦的臉頰不見任何血色。
一名宮人悄悄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頭,是先前那名太監。“姑娘,項爺在門外等你。”他壓著聲音道,眼神飄向床上的君洛北,眉宇間憂心忡忡。
我低聲道謝,望了望床上的人,往殿外走去。
“靈兒好像撐不住了!”彥琪焦急地迎向我。
我凝住心神看向彥琪懷中的小人兒,酷似無間的小臉通紅,額頭佈滿了冷汗,已然昏迷了過去。
“快想想法子吧!”彥琪催促我道。
天色驟然暗了下來,滾滾烏雲彷彿從天邊飄了過來壓上了我的心頭。“再等等吧。”我撇開眼,忍住胸口窒息般的疼痛。此刻的赫連裳哪還顧得了別人。
不知站了多久,一名滿頭花白的老人形容悲愴地從宮門裡走了出來, 雙眼黯然,“皇上讓你進去。”老人停在我面前。
“皇上的傷勢是不是五年前的臨城之役造成的?”我忍不住追問事情的真相。
赫連裳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姑娘都已知道了還何必多問?”
果然是!預料中的答案擊得我搖搖欲墜。
“他現在怎樣了?”我抓住赫連裳,恍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老人輕嘆一聲,無力地搖了搖頭,“快進去吧,皇上醒來後唯一的話就是見你。”
黑暗的天色沉沉地壓了下來,我跨過高高的門檻,腳底下一陣虛軟。大殿裡恢復了之前的空蕩,白色帳幔從頭頂的橫樑直直地垂了下來。
穿過帳幔,恍若穿過一個世紀的時光,墜入一雙黑洞裡。躺在寂寥中的蒼白身影,高貴的孤獨如影隨形。
我見過冷漠的你,平淡的你,微笑的你,悲哀的你,盛怒的你。這裡面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也許這些不過是你為了演戲而戴上的各種面具。我只想問一句,十一年前的那個盛夏之夜,把我攔腰抱起的君凰越是不是真正的你?
那一個美麗的夜晚,讓我回到了十六歲。
時光荏苒,我們都不再年輕
一聲簡單的呼喚,卻讓你等待了十年。
跨過前世,跨過今生,跨過愛,跨過恨,歲月無盡頭,流光無盡頭,我們的緣分卻早已走到了盡頭。
……
如果一眼可以萬年,我祈求時光留住眼前的雙眸。
“芯兒……”他叫我,聲音不復從前的活力。
我走近床邊。
黑眸裡溫潤潮溼,像三月的細雨。這才是真正的他,我終於不用隔著面具去揣測了。可惜,來得太晚。
“躺上來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