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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大伯,欺負人也要有個度,真當二房男人都死絕了嗎?”
屋裡的人都是一驚,卻見門上掛的棉布簾子被掀開,一個穿著藏青色棉布長衫,眉目如畫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大病初癒,看著室內的情景,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祖父,祖母,謹言向二老請安。”
無視還跪在地上的李慶昌夫婦,李謹言走到李老太爺和老太太跟前,跪下磕了個頭,然後起身扶起了二太太:“娘,地上涼,快起來。”
李老太爺見著李謹言,心中到底是有些過意不去,就像老太太說的,李謹言,也是他的孫子,如今,他卻要為了另一個孫子,任由大兒子把李謹言送去大帥府……
李謹言彷彿沒看到老太爺臉上的尷尬,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謹言前兩天病在床上,您不會怪孫子沒來給您請安吧?”
“怎麼會?”老太太也不去提醒李謹言該給李慶昌夫妻倆問好,只是拉著李謹言的手,“怎麼就病成了這個樣子,該多休息。”
“沒事。祖父,祖母,我還有件事要和大伯說。”說著,李謹言轉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慶昌夫婦:“大伯,你要把我送去給樓少帥當男妻,至少也要問一下我的意見吧?就算不問我,也要提前問問我娘吧?我爹雖然不在了,可我娘還在。不說我娘,還有祖父祖母,沒聽說親孃還在,問都不問一聲,侄子的婚事就被大伯定下的。這是誰家的規矩?還是說,真當二房沒男人了,任由你揉圓捏扁?我可還立在這裡呢。”
“放肆!”李慶昌也不跪了,站起身,指著李謹言罵道:“有你這麼和大伯說話的嗎?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
李謹言無所謂的笑了笑:“我也想和大伯說人話,可想來想去,這人話,還是要和人說,不是人的,壓根就聽不懂人話,也就不費那個力氣了。”
“你!”
李慶昌氣得眼睛發紅,屋子裡的人卻都愕然的望著李謹言,往日少言寡語的李家三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言善道,伶牙俐齒了?
事實上,李謹言並不想這麼頂撞李慶昌的,畢竟和枝兒相處了幾天,對原主的性格也有些瞭解。這麼急赤白臉的和人爭辯,真不是原主能做出來的事,可他不這麼幹不行,人家都直接上腳踩臉了,難道他還要硬受著不成?
看著李慶昌,李謹言就一陣陣的來氣。穿越就穿越了,雖然穿來第一天就被灌了一碗苦藥,可能穿成一個富n代,還年輕了十歲,有了一個疼自己的母親,李謹言覺得這事還算不虧。誰知道,剛打聽清楚自己姓甚名誰,年齡幾何,自己家有幾口人,生活狀況怎麼樣,就被突然告知,自己被親大伯賣了。賣得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枝兒說:“少爺,大老爺是鐵了心要用你換官位,夫人都鬧了好幾次,大老爺死活不鬆口,老太爺偏心大少爺,也……”
李謹言大學畢業後,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什麼事沒見過?對李慶昌的做法並不稀奇。只不過,這事落在自己身上,就不是一般的鬧心了。
如果自己被賣給了一個妹子,李謹言還會說服自己,做小白臉吃軟飯,也不失為一條發家致富之路。可對方是漢子,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這就有待商榷了。
李謹言沒興趣被一個男人壓,更不樂意去壓男人。
但他也知道,現在這個年月,有錢的肯定是幹不過有槍的。何況對方不只有槍還有權,這事到了最後,自己是不嫁也得嫁,除非對方看不上自己。
還有一件事讓李謹言掛懷,現在是民國初年,就算李謹言是個歷史白痴,也知道總統位置上來來去去的是哪幾位,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這個姓司馬的總統是什麼人物。據說自己那個便宜公公,還是總統的把兄弟……這事,值得好好想一想。
如果像他想的那樣,這裡壓根就不是天朝歷史上的那個民國,那麼,李謹言認為,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至少,就算進了大帥府,也能擺脫壓人或者被壓的命運。
想通了這些,李謹言對嫁人這檔子事情也不是那麼牴觸了,說句不好聽的,既然xx不能反抗,那就乾脆享受吧。
與其撞得頭破血流,還不如趁機給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二十一世界的社會人李謹言,嘿嘿冷笑兩聲,打算給他那個官迷大伯,好好上一堂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