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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鬧劇結束,三老爺和三夫人算是心滿意足,被大房壓了這麼多年,嫡不嫡庶不庶的,總算是在今天出了一口氣。他們對李家的財產未必如先前看重,尤其在見識過樓家的皂廠,和即將投產的家化廠之後。但為了一口氣,他們也要爭!
田產和鋪子分割清楚,庫房中的銀子暫時還不能分。只有等到老太爺不在了,這筆錢,才會交給繼承家業的子嗣。李謹言這才知道,原來李家所謂的豪富,並不單指在外經營的鋪子和田產,也包括這筆銀子。
不過,這些都和李謹言沒有關係了。既然他開口不再要李家的一分錢,就絕不會食言。
“娘,你這幾天收拾一個,等大伯過了頭七,我就來接你離開。”
安頓好二夫人,李謹言又分別去見了老太太和三夫人,託她們在這段期間照顧一下二夫人。老太太自然應允,三夫人也是感激李謹言,告訴他,“有你三叔和三嬸在,你就放心吧。”
等李謹言走出李家大門,天已經擦黑了。回頭望一眼掛在門前的白幡,深吸一口氣,從喉嚨一直涼進肺裡。
“走吧。”樓逍握住李謹言的手腕,“回家。”
“恩。”李謹言笑了:“回家。”
當晚,李謹言和樓大帥樓夫人提起,等李慶昌頭七過後,他要將二夫人接出來住。樓大帥二話沒說,直接把樓家在關北城的一處洋房給了李謹言。
“這房子是老毛子修的,當初我一眼就喜歡上了。”樓夫人道:“只是大帥家大業大的,一大家子人實在是住不下,如今讓你娘住,正好。離得又近,若是得空,也多走動走動。”
“可……”
“可什麼!”樓大帥眼睛一瞪:“你現在是樓家人,就得聽我的話。”
樓少帥在桌下拍了一下李謹言的腿:“爹說的,應下。”
樓夫人也笑道:“聽大帥的,自家人,不說兩家話。”
沒等李謹言感動一下,樓大帥繼續說道:“不過,兒媳婦啊,前幾天姜瑜林說,你那個被服廠出產的軍裝和軍被,都厚實得很,也耐用,就是稍微貴了點。你爹我可是養了一大群光吃不進的,價錢方面,能不能通融一下?”
李謹言:“……”
果然感動什麼的,都是浮雲。
當夜,李謹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惦記的事情達成了,他卻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怎麼了?”躺在一旁的樓逍轉過身,撐起單臂,手指擦過李謹言的唇角:“睡不著?”
“恩。”李謹言老實的點頭,臉上被摸得有些癢,握住了樓少帥的手,“總覺得事情太順利了,不踏實。”
樓逍的雙眸,落在李謹言的唇上:“不踏實?”
“恩。”李謹言的聲音有些悶,下一刻,卻被一隻大手扳過了肩膀,唇被堵住了,先是單純的碰觸,接著,是像要把他吞噬一般的廝摩,啃咬。
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大手掀開他的裡衣,沿著腰際撫了上去,低沉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唇與唇摩擦的間隙響起:“這樣,踏實了嗎……”
李三少的臉憋得通紅,這有絕對聯絡嗎?有嗎?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謹言就醒來了。意外的,他竟然比樓逍醒得早。身上很清爽,不帶汗溼的粘膩。
樓少帥睡覺的樣子很安靜,黑色的睫毛,濃密得足以讓女人嫉妒。
李謹言的手指沿著樓逍挺直的鼻樑滑下,落在他的唇上,卻不想樓少帥突然睜開眼,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尖。
李謹言被嚇了一跳,有種做壞事被抓的心虛感。不等他反應過來,後頸便被一隻大手扣住,樓少帥在他的頸側咬了一口:“膽子夠大……”
餘下的話,李謹言沒聽清楚,只能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熱浪席捲,什麼都不能去思考了。
這一次,樓少帥算是手下留情,李謹言沒有錯過早餐。不過,想到脖子上的牙印,再去看坐在對面的樓夫人,李謹言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早飯後,季副官送來上海發回的電報,怡和皂廠的蒲老闆對他提出的生意很有興趣,而且還聯絡了另外幾個同行,打算一起北上。
“同行?”
李謹言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蒲老闆都聯絡了誰,這些人是否都信得過,只希望中間不會出任何差錯。
從計劃聯合國內皂廠,坑一把小日本開始,李謹言行事就十分小心,畢竟,事情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訊息走漏,誰知道那群日本矬子又會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