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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五年,公曆1913年1月23日
宋武一行乘坐的火車於午後時分抵達關北車站。由於山東境內的請願活動,津浦線一度停運,原本預計的行程,不得不延長兩天。
火車進站時,天空正飄著雪花,饒是如此,車站內也是一片忙碌景象。扛著大包小裹,穿著厚皮襖戴著棉帽子的北方漢子,穿得厚實抱著孩子的女人,還有挑著擔子的小販,維護秩序的警察,隨著火車進站和出戰的汽笛聲,車站裡的人聲嘈雜成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情景出乎宋武的預料,他上次和孫清泉一起來關北時,車站裡的人流大概只有現在的一半。可惜車站裡的人大多行色匆匆,也不是個問話的好地方,只得將疑問暫時壓下。
幾人剛走出車站,就見不少車老闆正在外邊候著,一旦見到有人出來,排在前面的立刻上前詢問:“坐不坐車?到城裡每人五個銅板,行李多了另算。
沒過一會,就有三波明顯是生意人的坐上了車。接到生意的車老闆甩起鞭子趕走了馬車,排在後邊的趕著馬車上前,等著下一波出來的人。就算離得再近,也沒見著有哪個車老闆加塞壓價搶客的。
“老闆,要坐車不?”
宋武和同行的三個隨員上了一輛馬車,車老闆很健談,一邊趕著車一邊說道:“聽幾位的口音是南方來的吧?到關北來做生意?”
個隨員隨口答應著,略帶疑惑的問道:“這關北城看起來好像比以往熱鬧?”
“可不是。”車老闆和迎面而過的另一個車老闆打過招呼,才接著說道:“幾位是看到車站裡的那些人了吧?都是到本溪鞍山找活幹的。咱們少帥把南滿的日本人打跑了,還把幾個大礦都搶了回來,正缺人幹活。一旦錄用了,一個月至少也有二十塊大洋,乾的好的,能拿三十多塊大洋,還包一天的飯,發棉衣,給地方住。”
“真是這樣?”
“還能騙你們不成?隨便找個人一打聽就知道。”車老闆哈哈一笑,“要不是我家裡婆娘懷了娃,我也要去礦上找活幹,幹上三四個月,就夠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
宋武等人沒有再問,車老闆倒是開啟了話匣子,從鐵路說到鐵礦,又說到關北城建到一半的工業區,還問宋武等人是不是特地到工業區來建廠的。若是的話,來的可不是時候,現在天氣冷,地凍得結實,要想建廠至少要再等兩個月。
宋武一直沒出聲,都是由隨員和那個車老闆搭話,馬車一直行到長寧街口,幾個人下了車,車老闆特地告訴他們,要是城裡沒熟人,一時找不到落腳的地,就到街邊找個報童,一個銅板鐵定能帶到地方。
“就是那些穿土布棉襖的,都是住在收容所裡的,身上的衣服都一樣,好認。”
“收容所?”
“是李三少爺辦的,不過現在是政府管。您沒瞅見大街上一個要飯的都沒有?都住在那裡呢。”
“李三少爺?”
“啊,咱們少帥媳婦,頂能幹的!”
和幾人算清車錢,車老闆就趕著車離開了。想趁著天色早再拉幾趟生意,晚上買半個燒雞回家,家裡的婆娘前天就唸叨著想吃這個,今天可不能再忘了。
街對面,剛剛車老闆指給宋武看的報童已經賣剩下最後一份報紙,宋武朝那個報童招了招手,報童幾步小跑過來:“先生買報紙?名人新刊,大帥府喜宴,錢大師長怒踢俄國熊!就最後一份了,再不買沒有了!”
宋武買下報紙,又問了收容所和旅館的事情,報童倒也沒隱瞞,估計這段時間問他這些事的人不少,幾句話就將收容所的情況說得明明白白,接著道:“要是先生想找旅館,我現在就帶幾位去,好一點的,中等的,差一點的都有。不過得趕快,我還得回去聽課。”
“聽課?”
“學校裡的小先生教我們認字,隔一天教一次,回去晚了佔不著好地方。”
宋武沒有再多問,讓報童帶他們找到一家條件相對不錯的旅館,按照之前車老闆說的給了報童一個銅板。其中一個隨員家裡有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見他機靈,又多給了他一枚大洋,不想報童卻搖搖頭:“先生,我娘說了,人不能太貪。您要是覺得我幫上了忙,就給我一個銅板,再多我是不能要的。”
見報童的神情不似作偽,那人也沒堅持,只是嘆了口氣:“樓盛豐治下,倒真是和別處不同。”
宋武沒說話,只是神色間也頗有感觸。
隔日,宋武沒像上次一樣隱蔽行蹤,私下裡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