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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夠本了。他的小舅子是個不折不扣的軟骨頭,等自己死了,日本人就只能去撬他的嘴,逼問那個在他們內部被潘廣興收買的人是誰。不用多,只要兩鞭子,為了保命,他絕對會胡亂攀咬。
不管他咬出誰,都足夠這些人頭疼的了。
想到這裡,潘廣興忍不住想笑。值了,就算是死,也值了。
笑著笑著,臉上滑過了兩行鹹澀的淚水。他不想死,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死。他不能背叛大總統,也不想做個漢奸讓老婆孩子抬不起頭。顫抖著手扯開襯衫的領口,布料的夾層裡沾著一小搓黑色的粉末。
坐在對面的人看到潘廣興將那片衣領含進嘴裡,頓時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潘廣興惡狠狠的瞪著他,就像在和他說,他等著他,在閻王殿裡等著他……
很長時間,牢房裡沒有再傳出任何聲音,等到山本給關在裡面的人送食物和水時,卻發現潘廣興竟然臉色青黑死去多時了。
“八嘎!”
山本暴怒的在潘廣興的屍體上狠狠的踹了一腳,他們分明將他全身都搜過了,連嘴巴都沒放過,他將毒藥藏在了哪裡?!
“山本君,這該怎麼辦?”
“人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活過來。”山本冷聲道:“他死前曾提到過某個人,很可能是我們內部的人員。我想,若是能從這個人嘴裡問出一個名字,土肥原閣下應該會原諒我們這次的大意。”
“是!”
潘廣興的小舅子瑟縮在一旁,見山本等人將目光轉向他,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再看潘廣興青黑色的臉和嘴邊烏黑的血跡,控制不住的大叫一聲,房間裡頓時充滿了一股尿臊味……
天津
天還沒亮,天津城裡就響起了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和哨聲。有好奇的人推開窗戶朝街上看,只是一眼就嚇得縮回了脖子。
“老天,街上都是大兵,扛著槍,還有機槍,火炮!”
“真的?”
家裡的半大小子一臉好奇的想再推開窗戶,結果卻被一巴掌拍了回去,“老實點,不要命了,想吃槍子嗎?!”
秋山道,牆子河,南門外大街都出現了這些穿著北六省軍裝的大兵,腰挎指揮刀的軍官們或是騎在馬上,或是坐在樣子有些怪的四輪車裡,跟隨隊伍一同前進。連排級軍官則是嘴裡咬著哨子,吹出長短不一的哨音,班長根據哨聲帶著隊伍快速朝預定目標前進。
樓少帥沒有露面,戍衛天津的冀軍第五師師長陳光明同樣沒露面,冀軍也一聲不響的呆在軍營裡,只有這些荷槍實彈的北六省大兵在天津城的幾條大街上“急行軍”。
很快,天津城裡的人就發現這些大兵全都朝著日租界的方向去,隊伍分成了幾股,不到中午,就把日租界給圍了個水洩不通。槍口全部對準租界內,人卻停在租界外,一步也沒跨進去。
和日租界相連的法租界也緊張起來,當發現這些華夏士兵只圍了日租界,沒他們什麼事時,意外的看起了熱鬧。
獨立旅第二十八團團長趙光有策馬過來,甩了甩馬鞭,高聲喊道:“有一夥兇殘的匪徒流竄到天津,據可靠訊息,這夥人就藏在日租界,之前秋山道的槍-擊-案就是他們乾的!為保證天津百姓的安全,以及在天津的各友邦人士安全,從現在開始,日租界戒嚴!斷水,斷糧,斷電,只許進不許出!直到將那幾個兇殘的匪徒抓捕歸案為止!”
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卻將前來交涉的日本領事館人員氣得半死,保證天津百姓的安全,保證友邦人士安全,所以日租界戒嚴?!那生活在日租界裡的人怎麼辦?!
“我要抗--議!”日本領事高聲道:“這是違反國際條約的!”
趙光有掏掏耳朵,雙臂交疊俯身靠在馬脖子上,一副兵痞子樣,“國際條約?違反哪條了?我是帶兵進租界了還是侵-犯到閣下的人身安全了?”
“你……”
“我怎麼樣?”趙廣頭直起身,不再理會他,“都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只許進不許出!送領事閣下回去!”
“是!”
日本領事還想叫嚷,可惜烏油油的槍口指過來,氣焰頓時滅了下去。
租界裡的日本駐軍加武裝僑民不超過一千人,這些包圍租界的華夏士兵是他們的兩三倍,發生衝突的話,他們鐵定沒好果子吃。
當然,天皇陛下的武士是不怕死的,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點吧?
駐守租界的日本士兵都是英勇的,奈何他們的頂頭上司橋本大隊長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