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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不“受教”的外孫,只能搖頭。
樓夫人帶著樓二少向白老問候行禮,樓二少一直站在樓夫人腿邊,胖乎乎的小臉硬是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直到見著李謹言,一下子冰雪消融,馬上撲過去,抱住李謹言的腿,叫了一聲言哥,格外的討人喜歡。李謹言想彎腰把樓二少抱起來,剛一動,腰就是一酸,李謹言儘量控制住想去扶腰的手,咬牙想繼續完成彎腰這一”高難度“動作。不想樓少帥卻先他一步,把地上的樓二少拎起來。
兄弟倆對視幾秒,樓二少不滿的皺眉,朝李謹言伸出胳膊,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變得溼漉漉的,“言哥抱!”
“不許。”
硬邦邦的兩個字,白麵糰子不滿了,板起小臉,和樓少帥嚴肅對視,無形的火花在兄弟倆之間噼裡啪啦閃爍,身旁卻傳來樓夫人的聲音:“爹,你看,到底是兄弟倆,感情多好。”
白老微微頷首,捻鬚而笑,對樓夫人的話表示贊同,
樓大少&樓二少:“……”
李謹言:“……”
這是感情好的表現嗎?
上車之後,樓二少就“掙脫”了樓少帥的胳膊,自動自發的坐到李謹言的身邊,他想坐腿上的,結果被樓少帥再次拎了下來。
抗-議無果,樓二少再次意識到了,武-力,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到京之後,李謹言暫時無事可做,乾脆和樓夫人一起陪著樓二少讀畫報。
沙發前的地毯上,堆著厚厚一摞《點石齋畫報》,一冊畫頁八副,圖文並茂,內容多是當年時事和社會新聞,畫報的插圖不同於傳統國畫,而是結合西方透視畫法,形象更加立體,不只是樓二少讀著有趣,李謹言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翻到繪有熱氣球的圖頁,樓二少停住了,他字還沒認全,旁邊的幾行字也讀不太懂,小胖手指著畫頁,抬起頭,“言哥,這是什麼?”
“這是熱氣球。”
李謹言乾脆也坐到地毯上,把畫頁上的評論讀給樓二少聽,樓二少貌似聽懂了,又翻過一頁,繼續看李謹言,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這上面畫的是飛機。”
“飛機?”
“對,”李謹言笑著說道:“睿兒看過飛機嗎?人坐在裡面駕駛,可以在天上飛的……”
李謹言語氣舒緩,樓二少聽得仔細,樓夫人靠在沙發上,微笑看著他們,鋪在腿上的畫報卻是很長時間沒有翻過一頁。
這些畫報是白夫人送來的,多是當年訂購申報時附送的增刊,只是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停靠。自從趣談報發行增刊,白夫人才想起放在家裡的這些畫報,當年的《點石齋畫報》可是風靡上海,停刊之後,不少人都扼腕不已。停刊之後報館出過一部合集,一部足足二十塊大洋,買的人卻不在少數。
送來的時候,白夫人笑言:“當年都當西洋鏡看的,也是個趣味,如今正好用來給睿兒認字。”
白夫人孃家經營錢莊,世代豪富,白寶琦成為華夏銀行總行長之後, 白夫人的孃家人也出了不少力,如今她的兩個外甥就在銀行中做事,並不是憑藉裙帶關係,而是實打實靠自己的本事被錄用的。若是不說,沒人會知道,兩個不起眼的櫃員會有這樣的背景。
錢莊已經不合時宜了,白夫人的父親和孃家兄弟也不是坐吃山空吃老本的人,身處新舊交替之際,擺在他們面前的不只有難題和岔路,還有千載難逢的機會。
樓家,白家,展家,再加上各自的姻親,同氣連理,軍商政無所不包。
司馬君當初會對展家下手,也是忌憚這背後結成的一張大網。如今時過境遷,轉頭再看,司馬君也不免慨嘆,他當年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也一直把目光盯著樓家和展家,殊不知,樓盛豐的岳家才當真不能小覷。
深諳官場厚黑學的白家當家人,白老爺子,才是真正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