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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就是這個月十九日,農曆五月初五。”
聽到端午節,樓大帥和樓少帥同時沉默了。
“怎麼?”樓夫人先察覺到了樓大帥的表情不對,“大帥?”
樓大帥搓了一把臉,“若是真被宋舟打進了山東,北六省恐怕就得出兵了。”
“出兵?”李謹言轉頭去看樓少帥,“真要出兵?”
“恩。”樓少帥點點頭,單手按住了李謹言的肩膀,“不用擔心。”
李謹言張張嘴,他什麼時候說他擔心了?他只是在問是不是要出兵。在他的觀念裡,不管是誰,一向都只有樓少帥欺負別人的份。
不過看眼前的情形,還是不要解釋為妙,畢竟誤會總是美麗的,而現實卻往往是不招人待見的。
正如樓少帥預料的一樣,南六省的軍隊攻佔臺兒莊之後,直接沿著剛竣工的臺棗鐵路北上,沿途佔領了泥溝鎮,峰縣,並於六月十二日清晨,對棗莊發起了進攻。
宋舟剛從鄭大總統手裡要來了二十門日產三八式75野炮和兩門三八式120榴彈炮,一股腦的全都送上火車,開往棗莊。雖然每門炮只配有一個基數的炮彈,但運送起來也並不容易。這條鐵路算是幫了南六省軍隊大忙。
饒是如此,原本該於六月十一日上午發動的攻擊,還是被拖到了六月十二日清晨。率兵一路進攻的南六省第七軍第十二師師長跳著腳罵,卻也無奈,只能眼睜睜的錯失戰機,看著守衛棗莊的魯軍提前做好準備。突襲戰變成了攻堅戰,戰損不可抑止的增加。
就算第十二師的炮兵把魯軍的陣地打成了一個又一個大坑,沙石飛濺,整片陣地上空都被爆炸的黑煙和掀起的沙塵籠罩,伴隨著一陣死寂,彷彿所有的守軍都已經死在了之前的炮擊中。
可每當硝煙散去,南六省的軍隊開始進攻時,總是會有幸存的魯軍從陣地的各個方向冒出來。
他們同是華夏人,此時卻是敵對雙方,打內戰絕不是這些士兵所願,但戰鬥打到這個地步,無論哪一方都不可能輕易退卻。
沒人不怕死,也沒人願意和自己的同胞拼命,但他們別無選擇!
內戰或許只是上位者爭權奪利的手段,被戰爭毀去的,卻是一個個真實鮮活的生命,家裡的頂樑柱,母親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防守棗莊的魯軍武器比南六省軍隊要差一截,憑著手中的老套筒和膛線都快磨平的漢陽造,他們還是硬生生守住了陣地。
戰鬥從清晨打到傍晚,南六省軍隊的炮彈幾乎都要打光了,前方的陣地依舊遲遲無法攻陷。
第七軍的兩個師長接到送上的戰報,心疼得直皺眉。一天的時間,輪番進攻的幾個團都損失不小,再這樣下去,哪怕他們拿下棗莊,恐怕也要傷筋動骨。
入夜之後,陣地上的槍聲終於停了,魯軍的戰壕裡已經沒有一個人是毫髮無傷的,戰鬥最緊張的時候,不說團長,旅長都帶著警衛衝進了陣地。
“大帥不是發來電報,說有援軍嗎?!”頭上纏著繃帶的主力團團長大聲說道:“那幫南蠻子打槍準,拼刺刀也狠得要命,這樣下去,不出兩天兄弟們一個也剩不下了!”
旅長也擰眉,他直接把剛收到的電報攤開在幾個團長面前,“都看看吧。”
原來,就在棗莊的戰鬥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臨沂已經被南六省的軍隊攻佔了,對方馬不停蹄繼續北上,分兵兩路,一路直奔兗州,一路撲向藤縣,分明是去抄他們後路的!
“這是要把我們圍死在這裡啊!”一個團長狠狠的一捶桌子,“旅座,咱們怎麼辦?就讓人一口給吞了?”
“還能怎麼辦?死守!”旅長抓下了帽子,“就算退,咱們又能退到哪裡去?”
幾個團長互相看看,其中兩人目光微閃,視線落在低頭看地圖的旅長身上,心中暗道:旅座,不是兄弟不仁義,實在是被逼無奈,總不能讓兄弟們全都死在這裡吧?
當天夜裡,魯軍鎮守棗莊的一個加強旅發生了兵敗,第二天清晨,兩個團長直接通電全國,易幟加入南六省軍隊,投靠南方政府。
山東督帥韓庵山正因進入安徽的兩個師被困焦心,又得到這個訊息,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他分明是被人坑了!之前鼓動他出兵的心腹幕僚早就不見了蹤影,一直潛伏在南六省的細作也突然沒了訊息,如果還不知道自己掉進了圈套,他就白活了這麼多年!不管設下圈套的到底是宋舟還是其他人,總之,他都一腳踩了進去,腳脖子被勒緊,想掙也掙不開了。宋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