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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口虛妄的大道理都是那麼的可笑,”沈和端在最後一段話中寫到,“楊先生告訴我,在這些孩子眼裡,我所說的一切還比不上他們午餐時吃的一口饅頭。我不相信,我駁斥她,但事實證明,她才是對的。我曾不解祖父為何說以前的我不適合在政府裡做事,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以前的我只活在自己的理想中,想要真正為這個國家,為這個國家的人民貢獻出力量,就要學會真正的腳踏實地。”
寫完最後一個字,沈和端放下筆,眼前彷彿又浮現出楊聘婷的身影,她獨立,自信,她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真誠和溫暖……他的未婚妻,李家的小姐是否也是這樣?一個懂得知識,笑起來溫暖而美麗的女孩?
想到這裡,沈和端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容。看了一下時間,匆忙合上日記站起身,剛拿起放在桌上的書本,卻猛然想起,他在子弟小學任教的時間已經結束,而李三少請他辦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
不過他至今仍不明白,為何李謹言會讓他私下裡給人講授第二國際的事情,還叮囑他一定要保密?
或許沈和端永遠也想不到,之前坐在他課堂上的人,會在今後做出多大的事情,會在西伯利亞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掀起多大的波瀾,或許將來的某一天,有人會在不經意間告訴他一些細節,他也會在驚訝之後,為自己曾做過的事情感到驕傲,但那也會是很久以後了。
“記得,我現在的名字叫喀山。”喀山低聲對孟二虎說道:“千萬別記錯了,我是個韃靼和蒙古混血的牧民,家裡的牲畜都被哥薩克搶走,我對沙皇俄國有徹骨的仇恨。”
“知道了。”孟二虎點點頭,想起喀山和那個啞巴老頭剛到後貝加爾時的情形,忍不住的脊背發寒。他這輩子還沒這麼慫過,當初樓少帥的馬刀就要砍上脖子,他眼睛眨都沒眨一下,可那個啞巴老頭站在他跟前時,他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不光是他,常大年,許二姐,二把刀……這些刀口舔血的,沒一個見到這老頭不發憷。連他帶來的這個叫喀山的,也不是個簡單的。
“知道就好。”喀山上前一步,用力推開了房門。
等到門關上,孟二虎嘖了一聲,從懷裡摸出酒壺朝不遠處的幾個守衛揮了揮,想和老毛子打好關係,酒是絕對不能缺的。
果然,那幾個守衛見到孟二虎手裡的酒壺,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這個韃靼人真是慷慨,每次來都要帶給他們不少好東西,他帶來的烈酒比他們平時喝的劣質伏特加要好上一百倍。只有那些貴族老爺才能喝上最上等的伏特加,聽說沙皇的酒杯都是用金子和寶石做的……
一個叫做圖哈切夫的守衛走到孟二虎面前,一點也不客氣的接過他手裡的酒壺,擰開瓶蓋,仰頭就是一大口,然後再擰上瓶蓋,將酒壺扔給身後的其他人,同時不忘朝孟二虎豎起大拇指,“我的朋友,這可真是好酒!”
孟二虎又從懷裡摸出了一盒肉罐頭,圖哈切夫的眼睛立刻開始發亮。
“我用一整張熊皮換來的!”孟二虎將罐頭塞進圖哈切夫的懷裡,示意他收好,“好東西就要分享的。”
圖哈切夫立刻將罐頭藏好,探頭朝身後看了幾眼,其他幾個守衛正在喝酒,沒人注意這裡。他湊到孟二虎耳邊低聲說道:“作為朋友,我想我必須提醒你,有人對基洛夫說你們不可靠,說你們接近反抗組織是別有用心。還勸說基洛夫最好不要再和你們接觸,新加入反抗組織的人都要經過嚴格的稽核才能相信。”
“哦?”孟二虎臉色一變,彷彿異常氣憤,“他是誰?基洛夫難道任由他詆譭我們的友誼?!”
“他是個大人物。”圖哈切夫繼續說道:“在彼得堡的工人中有極高的聲望,還是那裡的蘇維埃主席。”
“那還真是個大人物啊。”孟二虎彷彿十分驚訝,能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嗎?”
“他叫列夫-達維多維奇-托洛茨基。”圖哈切夫回頭朝身後的守衛們喊了一句,“警告”他們不許把酒壺裡的酒全部喝光,然後轉頭對孟二虎說道:“事實上我討厭這個人,我的同伴們也不怎麼喜歡他,他對米爾夏這樣的孩子都抱有懷疑。”
“我的朋友;”孟二虎目光堅定,斬釘截鐵的對圖哈切夫說道:“請你堅信,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人像我們一樣反對沙皇的統治!”
“我相信,我的朋友!”
一邊和這個守衛說著話,孟二虎決定必須將這件事儘快告訴那個啞巴老頭,若是基洛夫當真因為那個托洛茨基的話對他們產生了懷疑,那讓喀山加入到這群老毛子裡的計劃恐怕就不會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