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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六年註定是不同尋常的一年,無論是對華夏還是對世界上其他國家來說。
剛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山東就出事了。
韓庵山空有督帥的名頭,手中卻已經沒了實權,山東的軍隊根本不聽省政府的調遣,省議會的議員大多是延續了諮議局的老底子,成天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一份議案提出,光是審議就能審上半個月,等他們吵個子醜寅卯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最典型的例子,聯合政府以立法形式正式下達裁撤厘金,整改各省稅收的命令,不說幾個經濟大省,連一些偏遠省份都開始按例執行,唯有山東,除了北六省和南六省駐軍的市縣,其他縣鄉仍在實行晚清舊例和軍政府時期的老規矩。
稅招收,厘金照收,有時還以各種各樣的名目徵糧。層層盤剝的結果是,山東的農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終於爆發了抗-稅運動。集合起來的農民,不只趕跑徵糧的稅官,還闖進縣政府,打死了縣知事。
這些一輩子都老實巴交的農民,面朝黃土背朝天,像是老黃牛一樣的幹活,就為了能讓家人吃頓飽飯。
本以為韓督帥沒權了,不會再有人逼著他們種大煙了,大總統還下令不許再收厘金,稅金也要比去年少了兩三成,今年的年景應該比往年要好了吧?沒承想頭頂的官老爺們還是那個樣!
收錢徵糧,比以往還要狠!按照定額交稅,全家都得餓死,不交稅,至少黃泉路上還能做個飽死鬼。
官-逼-民-反,活不下去了,大家都沒別的路可走了。
“早知道就和大壯一起去關北了。”一個高大的山東漢子舉起袖子用力一擦臉,“聽說他在關北的農場裡幹活,一天三頓,頓頓都能吃上饅頭,一家子都過上好日子了。”
“話是這麼說,還不是捨不得這些田和莊稼嗎?誰想到……唉!”
起先是樂陵農民抗稅,隨後開始向周邊縣市蔓延,大有燎原之勢。
駐守在山東境內的北六省第十一師,第一時間將山東的情況報告了關北,樓少帥當即下令,收縮部隊,全部返回軍營駐地,若山東省政府請求第十一師出兵圍剿“亂-民”,一概不做回應。若有其他勢力趁機衝-擊-軍營,堅決予以回擊。
同在山東境內的南六省部隊也接到了宋舟的電報,兩份電報大同小異,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這次山東的民-亂,他們不參與,更不要攪合進去。
渾水摸魚固然好,但也要看這灘水混到什麼程度。若是水太混,看不清下面是不是有能把人吞沒的泥潭,還是不要輕易涉足為好。
山東農民抗稅與白正叛亂不是一回事,一旦被牽扯進去,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會引火燒身。
樓大總統得知山東亂了,眉頭就沒鬆開過。
山東省內的那點事他早有耳聞,不只是在減免稅收裁撤厘金的事上陽奉陰違,連修築鐵路的款項他們都敢動。掌管監察院的司馬君已經派人秘密進入山東,只等著所有證據到手,就能將現在這個沆瀣一氣,為了錢什麼事情能幹的省政府連鍋端。
事實難料,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山東就出事了。
司馬君的表情很不好看,他對樓大總統說過,這件事全交給他來辦,不會出問題。可現實卻是,民亂一起,再萬全計劃也要泡湯。
樓大總統和司馬院長都清楚,山東境內的民-亂不能派兵鎮-壓,越壓越亂,只能想辦法安撫。
至於該派誰去……樓大總統的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身居青島的韓庵山看到報紙上的連番報道,當即給京城的樓大總統發了一封電報,這是個機會,他是否能重掌山東,成敗就在此一舉。就算要給北六省做個傀儡,也總比現在這樣空有名頭,連一個兵都調不動的強!
山東亂起來的時候,四川省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四川督帥劉撫仙,突然派兵包圍了重慶日租界。
天津,漢口,蘇州和杭州四地的日租界接連被華夏軍隊接管,重慶卻一直都沒什麼動靜。但平靜卻往往預示著更大的風暴。
從報紙上看到相關訊息後,日租界裡的很多人已經萌生了離開華夏,返回日本的念頭。
雖然回國之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舒服,但至少還能保住一條命!
天津漢口暫且不論,蘇州和杭州的日僑幾乎死絕。也不見政府採取行動,只有駐華公使山座圓次郎提出了幾次嚴正抗議,之後就沒了下文。他們都在擔心,有一天這種遭遇會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別看這些日僑打殺起華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