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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單牌樓,是矗立在西單大街上的一座四柱三間沖天式木牌樓。
因為只有單獨一座牌樓的緣故,故該地被稱作為“西單牌樓”,神京都中,除了單牌樓外,還有四牌樓。
賈薔前世時,此處老牌樓早已被拆除,雖後來復建了座五彩描金牌樓,但想來和眼前這座古牌樓相差還是不小。
牌樓匾額上書“瞻雲”兩字,與東單牌樓的“就日”相對,意為東看日出,西望彩雲。
此處所在大街,是通往京城西南孔道廣安門的主要路口,從西南各省陸路而來的商旅和貨物,都要由盧溝橋東進外城廣安門,經菜市口向北入內城宣武門,經過西單再進入內城各處。
太平盛世,旅客眾多,所以西單一帶很是開設了一些店鋪、酒鋪、飯館,以招待過往旅客。
而西長安街附近大理寺、太僕寺、太常寺、刑部、都察院、鑾儀衛等衙署的採辦,也多以西單為主,這裡也就愈發顯得繁榮昌盛。
卻也同樣寸土寸金。
在距離西單牌樓一段距離的西斜街內,賈薔、薛蟠繞了半天彎,終於見到了馮紫英和蔣玉涵二人。
神京城內大多是正南正北正東正西的街道,斜街極少。
而為數不多的斜街,多是昔日的河道,依古河道走向形成的街道。
西斜街便是其中之一。
金水河至此的水早已經斷絕,河道乾涸被填埋,只有衚衕內的數道彎折,才能依稀看到原來河道的模樣,這在端方的神京城裡,可不多見。
“怎在這裡?拐了八百道子彎,我差些都轉迷糊了!”
薛蟠抱怨道。
馮紫英笑道:“薔哥兒要求地方要好,還得幽靜,還得考慮地段價位,能尋到這一處,已是不易。託了不少朋友,都沒合適的,不曾想琪官倒尋到了這裡,什麼都合適。”
賈薔看向蔣玉涵,他雖然知道這位名伶的水很深,背後更站著賈家的對頭忠順親王府。
只是,以賈薔目前和賈家微弱的聯絡,他並沒有替那些仍在醉生夢死的人操心的高尚品德。
再者,就算忠順王府以後想要牽扯到他身上,此刻知己知彼,總比睜眼瞎要強的多。
見賈薔看過來,蔣玉涵淺淺一笑,戲韻十足,軟聲道:“我也是託了一位老恩人,才得了此處的宅子。原是一位鎮國將軍的宅子,前後三進,一共五六十間房,還有一處花園。想來做咱們的會館,是足夠用了。一起進去瞧瞧?”
一行人入內,三間門樓高大,不過看漆是有些舊的,但仍難掩豪門氣派。
進門後,只見一應照壁影牆、抄手遊廊、假山、垂花門,前庭後舍、廚房馬廄俱全。
更難得的是,東路院居然還設了一個戲臺。
蔣玉涵笑道:“這兒的原東主是個戲迷,家裡建了戲班子,就留下了此處。若是嫌礙事,拆了就好。”
賈薔搖頭笑道:“拆了做什麼,大可不必。總有喜歡聽戲的,還不用再建了。琪官,這座宅子按市價,價值幾何?”
蔣玉涵聞言一怔,隨即笑道:“二爺要用拿去用便是,何況我也是會館的東家之一呢。”
賈薔頓了頓,還是直言道:“結識一場,相交雖淺,但我以為相處仍以真誠為貴,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若琪官你能一直做得了自己的主,這份便宜我們佔了也就佔了,在別處再找補與你,這才是長久之道。就怕你難免遇到身不由己的時候,到那時,會館進退皆難。所以,能按市價來接手最好。”
蔣玉涵先是面色驟變,可隨即又緩緩恢復平常,一雙桃花眼著迷的看了賈薔一眼,隨即又失神的望著不遠處的一株棗樹,輕聲道:“二爺所言極是,我原是身不由己的下賤之人,本不配與諸位相交……”
沒等賈薔等人分辯什麼,他卻又擺手笑道:“牢騷幾句,只為矯情,並非不識好歹。既然二爺說了心底坦誠之言,那就將這座宅子典賣給二爺罷。市價的話,大概是四千多兩銀子,就算四千兩吧。”
賈薔看向馮紫英,道:“果真四千兩?應該不止吧?”
馮紫英未言,蔣玉涵就急道:“二爺不信我?”
馮紫英也笑道:“這處的確要比其他衚衕便宜不少,正北正南的貴些,斜街總給人不方正的感覺,所以官老爺們很少喜歡此處,寧可多花二千兩去尋別處。”
不過他沒說的是,四千多兩可不是一個準數,四千九百兩是四千多兩,四千零一兩也是四千多兩。
哪怕此處再斜,距離皇